若定的安排各部安营,只是派遣花仓、小田两将率本部迎击,即将这十三骑带领百於杂兵击退,并未失利。
可在朝比奈信置看来,占据兵力优势,却连这十三骑和百名足轻都无法留下的村上义清,实在难当信浓四大将之首的称呼。猛牛悍将之称,便是形容村上义清麾下冲阵敢死,势不可挡,而今却被一群无名小卒在面前耀武扬威,便是胜了,也称不上光彩。
新田三十郎倒也未曾想过自己会胜,稍一交手,见没有可趁之机就亲率骑从断后,掩护足轻撤退,但还是有二十余人被冲散,只能壮士断腕,将之舍弃掉,自带部下在友军箭矢的掩护下逃回寺中,随后关上了寺门,花仓、小田两家国人众未得军令也不敢冒进,并未私自尝试夺取泰平寺。
伊达宗纲也看了一遍军报,说道“村上羽林持重老将,或许还有其他考量在内,只是杀伐未免太过了。”
没能及时退回寺内的二十余武田军士卒,除了战死掉的外,大多数都放弃抵抗被村上军俘虏,村上义清一声令下,命人将其压往寺前悉数枭首,又在两军空地前竖立起一个高杆,把看下来的头颅,连先前那些战死的武田军士卒首级,都挂在杆上,二十多颗挂在杆子上,只想想那个场景,就很有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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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大名合战,很少有滥杀俘虏的情况,不仅是佛宗宣扬的慈悲氛围,更是要考虑到足轻都是乡村的主要劳动力,若是都杀掉,即便打下来新的领地,也会缺少劳动力。况且村縂乡党盛行的战国时期,如果大肆残杀百姓,各家大名将要面对的就是无休无止的百姓一揆的叛乱,实在得不偿失。
不过眼下,武田、长尾两军考虑的不是战后如何治理地方,最紧要的是如何赶紧迫退对手,好让自己从川中岛的对峙中脱身。
对於村上义清的‘残杀俘虏’这种行为,远江国人是很难理喻的,但高师盛倒是能理解两家大名的心态,毕竟川中岛可以说是,活活拖死了两家的上洛的机会。
高师盛说道“战阵之地,兵贵神速,稍微拖延就容易出现变故,小山田信茂骁勇悍将,真田、山本二位军师关东智谋之士,待栗田城守军反应过来派遣援军,那时城砦定难夺克,不行重法,怎能速破敌军。”
以大肆杀戮,来最大程度打击寺内守军的士气,从而降低进攻营砦的难度,最终才有可能在武田援军到来之前,夺下泰平寺。
井伊直亲带着本部的井伊谷众,也跟从在朝比奈信置出阵,因早年逃亡在信浓国伊那郡受到武田家的庇护,早就有报恩之心。
此时,听到武田军有危难,立刻请战说道“高兵曹所言兵贵神速,末将深以为然,政景越前。村上羽林大兵压境,我军为武田友盟,不可再延晚战机,直亲愿先提本部兵马,急赴渡河,与小山田大人联兵迎战越军,为大人军前驱。”
且不说井伊直亲的父亲有过谋反之罪,单就他这种亲附武田的态度就让人很是不喜,朝比奈信置面上却没有发作,当即应许,传下军令,命井伊直亲带本部兵马先行,渡河与栗田城守军合兵,听候调遣。
井伊直亲刚接军令,道前即有一骑疾驰而来,观其来的方向,正是从栗田城方向来的。
前军检验过身份后,才放这骑从直入军中。这一骑奔至近前,马上使番滚落下马,拜倒地上,奉一军报在手,报道“栗田城告急,广平、上月、悬轮三砦遭受长尾政景军突袭,激战半日,先后告破!”
朝比奈信置、高师盛、蒲原氏清诸将闻之,彼此面面相觑,皆现惊骇之色。
井伊直亲大惊失色“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