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其中一人正向另外一人比划。那人伸出右掌,握起拳头,翘起拇指朝上,平着画了个圈。
宋元夕猝然一惊这个手势,不是昨日才见过吗?
昨日只是觉得熟悉,今日在太师府再见,宋元夕终于回忆起来。她还年幼时,分明很多次的见过这个廖仲人在军中特定的号令。
想通了这个关节,宋元夕突觉心中发寒,有如一只冷箭从心中穿过,串联起昨日种种。刺杀江风南的黑衣人,受难的王鱼子,大理寺监牢外的围困……她不忍再想,却又忍不住地朝最恶意的深处想下去。她看看远方的前堂,只觉这空荡缥缈的花园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只想冲到前院,大声地问一问廖仲人。
宋元夕向来说干就干。她矮下身子,对炎儿提议道“要不,咱们玩躲猫猫怎么样?”炎儿对此兴致不高,可还是点头同意下来。宋元夕紧接着道“你就去那座假山那儿蒙住眼睛,数到三十。你若能找到我就算你厉害。”
炎儿蹦蹦跳跳向假山跑去,假山后的二人赶忙躲藏隐蔽。就在这个档口,宋元夕轻巧闪身到不远处的竹林中。等这二人再冒头查看时,宋元夕早已不见踪影。
宋元夕近到前堂大门前,屋内激烈的争吵声穿过窗缝,掩不住地传到屋外。
“廖大人听陛下说的只是李格达横尸郊野,是不是?没有人能说,这个姓李的到底是怎么死的。或许他们在郊外遇到什么危险,也不一定吧?”
“放你娘的狗屁!那些人费这老大劲把他从牢里弄出去,然后把他拖到荒郊野岭去干嘛?喂熊吗?哪个蠢脑子想得出这一出?”
宋元夕听个真切,竟一下认出这二人的声音。这说话斯文点的,是吏部尚书吴广升,而不大斯文那个,是刑部尚书李为。
只听李为又道“那个时候,是你信誓旦旦地说和那边谈妥了,他们劫假狱,然后让那孙子赶紧回梁国。你再看看现在,嗯?全是放屁!”
吴广升气极反笑“他们不讲信义,你倒是提着刀找他们理论去呀,在我和廖大人这儿呛火,可真横。”
李为敲着桌子道“要这事摆得上台面,我这就去了。如今是廖大人让你去接洽此事,我不找你,难道找你老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