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掩盖了昨夜所有的痕迹,可消息还是不知从哪传了出来。
昨天梅雪湖宴散后,先是沈忠在自家的地牢里自缢的消息传出,后来池颖的丫鬟又遭人毒害。这还没完,约莫子时一刻,圣殿的千面长老又在沈家遇袭,身受重伤!
这一桩桩的事连在一块儿,叫说书先生都傻眼。梁州本就风起云涌,这个档口更该夹着尾巴做人。
州长官之下的官员一致选择装死,圣殿长老出现在沈家,沈忠无故自缢都跟他们半个铜钱关系没有!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梁州衙府的审判官——宫几,本想装作突发疾病的样子。可倒地还没抽搐两下,白沫也没来得及吐就给药阁的镜掌柜两针扎地差点驾鹤西去。他只得不顾身家性命,硬着头皮审国相状告圣殿一案。
“国相大人,您看这个证据?”宫几腆着笑脸上前询问,期望圣殿做事干净点没留下证据,这样就是无头悬案,他拖着池颖也没辙。
“最晚今日午后,东西会到你手里。”池颖面上没了以往客套的笑容,一派冷漠疏离的样子,看向宫几的眼神平添肃杀之意,“宫判官,若你想两边都不得罪混过去,我劝你尽早备好陵土。不必偏向谁,我只要公正。”
若放在梅雪湖宴之前他或许一笑置之,可她竟还是集慧坊的坊主,那可不好得罪。传闻中的追月也归属她,被那群人盯上才是生不如死!
“是,下官明白。”
府衙外的门廊候着两个人,一位静立不动像一尊冰雕,一位左右眺望恨不得将脖子再拉长些,正是兰空与王若枔。
今早不过卯时便被池颖那方的人找去帮忙,王若枔想早早地把消息递了好睡个回笼觉。南祇雪下得绝对没北怀的大,但空气中弥漫的湿冷堪比万恶之源,叫人直哆嗦。
好容易见池颖出来便两三步迎上去,神情一派严肃,“刺杀者的哥哥在圣殿当差,半个月前死在一条巷子里,曾有人看到沈心那天出入过。”
池颖蹙额问道“他是被毒死的吗?”
“虽身上沾有毒粉,但死因不是中毒,而是全身血液凝滞。”兰空出声说明,免得王若枔又要两句话掺和进去,他们又不是真正的南祇官员。
这话让池颖不得不深思,凝血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
它是南宫家的秘技,且那并不是只要属于南宫家的人就能学的,还要看眼睛!若天生能察觉到修行者在吸收灵气时的波动就能学,反之不能。
南宫家是迎合程之鸿的家族,在他下令围剿阿然之时可是他打的头阵!于是程扶林一掌权便把他家灭了门,连一个孩童也没放过,真正的做到了鸡犬不留!现在能会凝血术的人,不应该存在才是。
“你们先回去,多谢相助。”接下来的事,也不是王若枔能插手的了。
“只要国相能遵守承诺就好。”兰空又赶在王若枔面前抢过话锋,惹得王若枔不是太愉快。
池颖对他的心思不能不算清楚,不想搅进乱局,人之常情。她颔首表示自己没忘,快步略过他们上了去往王宫的马车。
待池颖走远后,兰空的话语中带了些责备,“谨之,你到底想做什么?这里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插足的!”
“同理心得有,不是吗?”王若枔自知理亏,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池颖这回是实惨。”
“你就是因为这些奇怪的想法才被陛下针对至今。”该躲着的偏偏迎上去,该闭嘴的时候偏生口若悬河。她的这些做法在陛下眼里是对皇权的挑衅,这就是陛下非除去王若枔不可的理由。
王若枔头一回被他堵得说不上话,只能打着哈哈混过这尴尬的情况。
圣殿正殿,拿到聚灵阵的程扶林并不是太高兴。不知死活的老东西也敢命令他的人,那几箭怎么就没把他射死?
千面身上被捅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