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馆等到子时也不见池颖来,司空季为不惹人怀疑便先回客栈。池县安知道南宫家有他这号人物,他并不想被认出,就只能让苏慬独自到池家去探个究竟。
别处早已熄了灯火,唯有池家灯火通明。苏慬知是出了事,池家作为别人眼中的沙砾岂会轻易违反禁灯时间段的规定,给别人递上把柄。
苏慬恐是池颖出事了,便没考虑巡逻暗卫的事,毫不犹豫地翻墙进去。几个暗卫见有人闯入,纷纷持刀拔剑朝着苏慬攻去。
“住手。”池颖背对着他们说道,手中焚烧剪钱的动作却未停过。
暗卫闻声而止,却仍紧盯着苏慬,以防他行凶。
苏慬见她衣摆上沾有血迹,连拿着剪钱的手上也都是干涸的血。他不顾暗卫们暴动的目光,走近池颖身边蹲下,拿过放在地上的一沓剪钱陪她一起看它们化为灰烬。
“那个香囊?”苏慬问的是放置在火盆旁的那枚,整个鼓囊囊的,像是塞了什么东西。他记得不错的话,这个是她赠给贴身丫鬟的别礼。
“我给的。”池颖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她把这些年的赏赐跟月钱攒着,盼着我明年及笄前请我去青云楼看戏。”
“小虫子,很难受的话就哭出来。”
“哭?”池颖将手中最后一张剪钱放入火焰中,环手抱膝闷闷地说道,“身为南祇的国相,集慧坊的坊主,我哪里来的自由哭?”
这话可没说错,南祇的官员本就人人自危,早想抱上王室或是圣殿的大腿好高枕无忧。池颖与程扶林的争锋大伙都看在眼里,现在正是站队的时候。
王室本就势弱,要是池颖这再传出什么被圣殿算计后无能反抗只得以哭来发泄的流言,局势可就麻烦了。
“你又不只是国相跟集慧坊的坊主。”苏慬将仅剩的两张剪钱丢进火盆,“与这个小丫鬟一块长大的池二小姐是你,千娇万宠、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家族小姐也是你,一位娇滴滴的高门小姐为她的逝去小丫鬟哭有什么可深究的?”
“胡说八道。”池颖将头抬起看他,眼前却一阵模糊一阵清晰。
苏慬上前用帕子给她擦眼泪,正在此时池昱河黑着脸来了。暗卫们不敢违抗池颖的命令,但池颖也没说不能给家主报信,这都是为了小姐的安全。
见自家女儿正趴在混小子的臂弯里哭,池昱河认为是个做爹的都要抄起棍棒狠狠地削苏慬一顿。要知道,颖姐儿自七岁后就没掉过眼泪!谁管他是哪家的儿子,占的是什么理,先打断腿再说!
“等一下,世伯!是我啊!”苏慬见池昱河来者不善,素日收入剑鞘的剑锋正闪着寒光立马明白过来他被误会了,忙与他自报身份。
“我当是谁啊,苏家小子!”他没有半分要停下的样子,提着剑靠近,“放心,池家的医者技艺非凡,断了的腿骨能接。”
苏慬不可能扔下池颖不管,池昱河也不可能轻易放过苏慬,两人间的气氛只需一根有火星的柴火就能点燃,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闹够没有!”池逸墨紧跟在池昱河之后,喝住自家父亲失去理智的行为。
池昱河也没想到自己还有给女儿教训的一天,想与池逸墨理论两句,发觉这是小艺的陵堂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有些不妥。他没给苏慬甩好脸色,带着两个暗卫出去了。
这下可有的磨,苏慬苦笑着承受来自池昱河的恶意。
池逸墨虽替他解了围,但不意味着她会放心小妹与他一起,“苏公子,小颖累了,我带她回去休息。”
可能是哭累了,又或是紧绷的神经许久没放松,现在一哭,池颖不知何时沉沉地睡了过去。苏慬将她扶上池逸墨的背,顺带谢过她的解围。
“多谢长姐解围,我就先走了。”
“混小子!都说了别叫我长姐!”池逸墨回头教训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