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第十州,浵源州。
荒败的浵源岛,高峰之处。
鸾羽坐在峰顶的岩石峭壁之上,手里拿着桂花酿,就着回忆细细品酌。
这崖是杳音坐过的,这酒是玄风爱喝的,物是人非伴凄凉,独守岁月空两旁,三千年过去了,卿自难忘。
“守在本王身边的……也唯有雅雪你了。”
离鸾羽几步之遥的岩壁阴凉处,正趴着一只体型庞大通身泛着银白色柔光的狐狸,它温顺的睁开双眼抬头看了看主人,见主人唤它无事,便又将头沉下眯起眼睛休憩。
“主君说这话,福宝就不爱听了呢。”
鸾羽正前方出现了一个胖胖的小男孩,他悬于空中,双臂叉在胸前对着坐在崖边的鸾羽嘟起了嘴。
“你是如何穿过结界的?”鸾羽略感吃惊,杳音死后,为第十州不被人界发现,他是设过结界的。
“若不是主君进来时忘记关上,福宝永远都不知道原来雅雪更得宠。”
“快来我身边坐下,当心撒错了娇掉下去。”
鸾羽狡黠一笑,晃几晃所剩无几的酒壶,压唇仰首,一口饮尽。
“哼!我还想着有好消息告诉主君,便千里迢迢从南至北匆匆赶来。”
福宝赌气坐下来将头扭到别处,腮帮子鼓鼓的,甚是可爱。
“哦?有什么消息好到不能容我回百濮再说?”
他每次来这儿思念故人,都不喜被打扰,这点福宝是知晓的,想来是足以让妖王开怀的事。
“主人不是让福宝一直跟踪珑衣消息吗……”
“我可以叫珑衣,你只能称她为主上。”
“嗯,嗯,主君的主人,自然要叫主上。”
“好了别贫嘴了,说要紧的。”
“哦,三千年前,您吩咐福宝寻觅主上踪迹,虽知主人在九州各个妖寨都有耳目,恐海底捞针,所以福宝自行又张罗了一遍。”
鸾羽阖上他手里的彩扇冲着福宝的脑袋就是一敲:“讲重点。”
“就离这儿不远的冀州啊……”
福宝揉揉后脑勺接着说:“依照那儿得来的消息,福宝推算或许与主上有关。”
鸾羽幽幽的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大拇指与食指钳住福宝下颌,顺势将福宝的脸拉近,抬起了一些。
他眉眼弯弯,邪魅地笑着:“本王命你讲重点,不是让你推算……你只管讲出始末,由本王推算。”
“是是,那是自然,咳咳。”
福宝告诉鸾羽,大约二十天前,冀州东北临海的飒晶都传出一则奇闻,林氏毛庄的独女闷死在家中库房,七日后竟从棺材中起死回生了。
更奇怪的是,她醒来以后时常与之前判若两人,言谈举止完全不像个六岁的女娃娃,反倒像个成年人般颇为老成。
这不,家里请来了坊间口口相传的黄大仙去家中施法,看看是不是中了邪着了魔。谁成想,这女娃竟把两个修炼数百年的得道妖精治的服服帖帖,邪没驱成,他们倒是灰溜溜的走了。
最最值得揣度的线索是,据黄鼠狼精说,那女娃身上有股难以言喻的力量,能让他们屈服,从她嘴里说出的指令,虽心有不甘但难以推脱。
鸾羽边听边摇曳着手中彩扇,细细琢磨一番,确有蹊跷。
“雅雪,该走了。”
白狐雅雪从地上起身,抖了抖浑身的银光毛发,趴低身子迎鸾羽骑上脊背。
“诶主君,您要去哪?”
“自然是要去会会那个老成的女娃,你且回梵翎,若真是珑衣,本王重赏。”
鸾羽似心情大好,神情畅然,难得一见的露出那抹皓齿冲着福宝欢颜浅笑。
………
眼看着到了年关,政府下发的衣租食税,百姓之间的租赁债务都在这个月份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