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景墨无从判断的那个披黑狐裘围子的女子。冯子舟说明他正要动身到聂小蛮府所去,这女子忽然来自首。他听了她的供述,又招谢妇人到金陵卫里去辨认,证实她的确就是两次到谢家去过的那个女子。
这样一来,捕快凯男的报告也有了印证。景墨看见那女子有个圆形的脸儿,肌肉丰腴,皮色略带苍黑。她穿一件蓝绸的皮袄,黑缎裙,肩上有一条黑狐裘围子。
她的身材相当高,表情上显出一种坚毅无畏的样子,体力也似乎很壮健。假如她和一个寻常的男子搏斗,胜负也正难定。她见了小蛮和景墨,也没有羞怯之色。聂小蛮就请她将经过的情形重说一遍,她便侃侃地讲出来。王紫蒙说,她和刘翰飞本是同乡。
刘翰飞在杭州和她早已相识。经过了一年多的往来,他们俩的交情非常亲密,已达到了恋爱的境界。翰飞曾向紫蒙求过婚,紫蒙也同意了。但自从翰飞到了金陵后,便渐渐冷淡起来。
起初紫蒙还不疑心他,后来连消息都不通,才料定他必已弃旧恋新。到了今年的冬天,紫蒙便按捺不住,专门到金陵来私下调查。
后来她果然探得翰飞已经另有新欢。她曾和翰飞见过几次面,翰飞起先用好话来敷衍,渐渐终于避而不见,明明欺负她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孤女,只能忍气吞声,却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借助。
紫蒙气不过,才把这件事的委屈告诉了她的堂兄王宝邦。宝邦在金陵一家钱庄里做二掌柜,紫蒙到金陵来,就住在他的家里。
宝邦听到了这回事,一面很严厉地责备紫蒙,说她不应瞒了家中母亲,私下和男子勾搭,一面就打算去找刘翰飞理论。
十天之前,宝邦就找到翰飞家里去,因谈判而发生争吵。那时紫蒙当真等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声响,恐怕吵出祸来,才赶进去排解。当时翰飞曾答应她,等写信回去征求他的母亲的同意,约定六天之后给她回音。
姑娘居然便相信了,又将她的哥哥劝出来。从这事以后,她仍留在宝邦的家里,等候翰飞的回音。宝邦常申斥她,说她无耻。她忍受不住,益发恨翰飞的无情。
可过了七天之后,回音还是没有。到了二十八日,掌灯时分,紫蒙去讨回音没有见翰飞。她以为他故意躲避,所以到了深夜,就悄悄地往翰飞家去,准备和他进行一次最后摊牌,结果就造成了一件凶案。
聂小蛮听到这里,问道“那么,那晚上你到底进去没有?”
紫蒙答道“进去了。我知道他每夜归家的时候很迟,所以在子时光景,我就到德仁里口的门楼底下去等候。等了一会,他当真从外面回来。他突然间看见我,不免有些惊怪,但他并不怕我。他先叫我在门外等一等,接着便开了后门领我进去。”
聂小蛮和冯子舟的眼光不期而然地交接了一下,似乎彼此在暗示,当时大家虽各有想过一种方法,但这样的进门方法却都不在料想中。
那女子继续道“我到了里面,还没有说什么话,他不提回讯,忽然不怀好意,又想用无礼手段。我当然拒绝。他从衣袋中摸出一把刀来,要想胁制我。我慌了,正想叫喊。他一只手举刀,一只手伸过来扼住我的咽喉。那时我害怕极了,就奋命地夺他手中的刀。他当然也拼命挣扎。争持间,那刀尖忽然在他的大阳穴上一击,他就倒下来了!”
聂小蛮一脸都是惊异的情绪,问道“这么说,他是在行凶其间被你自卫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