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补到他的身上。
那群家伙,暗搓搓的,其实早就想看他的笑话了吧。
——众侍卫:不敢不敢,求放过QAQ!
无端的,因为阿绫那刻意甚至可以说是故意的一句话,抗拒喝药的百里臻此时内心里更加抗拒得厉害,只不过,这会儿的抗拒,是想要尽快地把药吞入肚中,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把碗也一并吞下去算了。
总而言之,气头上的百里臻似乎一心觉得,只要这些药啊、碗啊的“罪魁祸首”都不见了的话,这件被阿绫无中生有搞起来的事情,也可以就这么掀片儿了。
瞧,他真是气糊涂了,罪魁祸首分明是害他石乐志的那个小丫头。
百里臻皮肤本就白得反光,再加上他又喜着素色,看起来似乎时时刻刻带着些许仙(病)气(气),这会儿被阿绫气了,他凛着形容,在这略有些昏暗的内室里,看起来状态更不好了。
阿绫瞧着他的脸色,心想该不会自己真好死不死戳中百里臻吃药的痛处了吧。
毕竟,也没人规定皇帝的儿子喝药不能嫌苦的,只不过外界一直认为,身为男儿就该刚强,而男人们自己也经常被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吊着,哪怕再苦再难,也不愿意被外人窥见自己失落、无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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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可曾想过,这个自幼因病而终年服药的人,当真在喝药的时候不会难过、痛苦、恐惧吗?
既厌烦遥遥无期的药,又讨厌药苦涩难闻的味道,可同时却又非常矛盾地害怕着,害怕或许不知道哪一天醒不过来,就再也喝不到药了。
这样的心情,是任何没有病体缠身的人,所无法感同身受的。哪怕,因为某些共情而明白、理解,却始终无法真正地明白、理解。
想至此,阿绫不由得颇为懊悔。
因为提前知道,百里臻这一切都是“做戏”,再加上这段日子和他相处得不错,她便越发变得口无遮拦的。是以,一时不查,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或许,他一直都是在意的。
不是药苦,是命苦。
甚至明明没什么大毛病,还要依着身体有病来设计。
倘若他无病无灾的,不过弱冠之年,该是何等意气奋发、鲜衣怒马啊,偏偏他却只能如同历尽时间磨练的老者,不疾不徐地度过他不知何时就将抵达尽头的人生。
尽管不知道能不能救他,甚至都不知道能否夺下,但阿绫再没有比此刻,更加希望能够替百里臻拿下那本医书。
至少,这还是个希望。
她看着面前青年细瘦的手指,和他手上的碗,手指动了动,从衣袖里抖出来一个东西,抖啊抖,抖到掌心里之后,便一把塞在百里臻搁在锦被上的那只手上。
这一举动全凭一腔勇气,要在平时,给阿绫十个脑袋她都不会做。
原是正满心打算和手上那碗药作斗争的百里臻,忽然手掌里被塞了东西,思绪自然便被一下子岔了开来。他再顾不得右手的药碗,只摊开左手,看了眼被塞的东西。
掌心里,躺着一颗糖。
不是什么稀奇的糖果,只是用纸包的普通糖块,方方正正的,甚至连包装纸都很普通,甚至有些粗糙。
“......是前两天在逛集市的时候买的。”阿绫见他垂眸在看手心里的糖,怕他不高兴,忙解释道,“我尝了下,还挺甜的......”
那时候,百里臻因为和她在集市上莫名其妙地闹了一通的别扭,随后便先她一步回去了。阿绫那时起先还在努力追赶百里臻的步伐,后来想着,索性趁此机会看看古代的集市,反正她闲着没事儿。
左右闲逛之中,她便随意地看见卖糖果点心的小食铺子里有新做好的糖,因为也不知道哪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