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那便作罢吧,不敢劳烦白郎中的。”我装出惊讶的样子,然后顺势作罢。
白知还没说什么,驾着车继续往客馆行进。
等回到了客馆,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屋内的书案前静静凝思了一个晚上,直至初晨的霞光冲破天际的时候,我才趴在案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我本来以为这次生辰宴上,祁帝既然主动挑了头,那么接下来就应该会有所安排,没想到之后的半个月我却被近乎囚禁似的禁锢在了客馆内,别说去见祁帝,就是出客馆大门的一步都不能。
那些殷勤送礼的祁国官员都不见了,礼部的接待侍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于卫尚书,那更是不闻其音,整个客馆内,除了我们自己出使的队伍,就只剩下服侍的女婢小厮,哦,对了,还有祁帝赏赐的百位舞姬和团团围住客馆的祁国军队。
茶雾袅袅,简明宽室,我伸手,将一壶我亲自冲泡好的茶倒进对面精致唯美的白玉茶盏中,脸上微带笑,我抬眼去看坐在我对面的人。
“陈将军,上次一别,我们都还未好好叙过旧呢。”
被我死缠烂打请过来的陈琨将军看了看面前清香四溢的碧茶,眉头一皱“在下与沈相似乎并没有什么旧事可叙吧?”
没料到陈琨竟然这么不给我面子,脸色一僵,随即我若无其事地为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茶。
“怎么会没有旧事可叙?上次不告而别,我总得向将军赔礼一番吧?”我笑着端起手里的玉盏“这是我芩国极有名的翠叶胧月茶,想必将军也是听闻过的,虽说我泡茶的手艺算不上好,但还是想厚颜请将军一尝。”
陈琨看着我微笑的样子,迟迟不肯动手。
“陈将军?”我见他不喝茶,也不说话,不由疑惑地看向他“莫非将军是真的嫌弃我的手艺?若真如此,将军也不必顾及我的面子,我自让人重新给将军泡上一杯就是了。”
“不必。”陈琨出声阻止正要唤人的我,端起茶盏道“劳烦了。”说完,仰头将杯中之茶全部饮尽。
“将军真是海量。”我笑着夸赞了他一句,放下玉盏,顺手拿起茶壶又替他满上一杯“如此性子豪爽,当是大丈夫所为,来,将军请。”
陈琨听我称赞,脸上却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沉重了不少,他拿起茶盏,看了我一眼,仰头又是一口喝尽。
不过这次他却没有立刻放下玉盏,反而拿在了手里,那样子就好像是在感受茶盏留下来的余温一样。
我没有说话,只面带微笑,静静看着他。
陈琨被我看得有些尴尬,不由开口道“在下不敢劳动沈相大人赔礼,上次的事,也无伤大雅,在下早就抛置于脑后了。”
“陈将军心胸如此开阔,不愧为一代名将。”我端起玉盏,冲他举了举“我今天一定要敬将军一杯,以表我对将军的仰慕之情。”
陈琨见此,立马放下茶盏为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回敬于我“沈相大人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我挑眉看他又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精光,便也不假意卖弄,跟着喝了一口。
“沈相大人。”陈琨刚放下茶盏,便在我开口之际抢先一步出了声“若是您没有别的什么要紧的事,在下就先行退下了,毕竟职责所在,在下不敢倏忽。”
我没有强留,只是手下一个不慎,将玉盏摔到了地面上,玉盏“砰”然而碎,里面的茶水也四溅开来,滚烫的热气氤氲弥漫,久久不曾散去。
陈琨一惊,赶紧上前来查探我的情况,我起身拂了拂衣衫,错开地面的茶水,退后了一步。
“大人可有烫到?”陈琨急问。
我摆了摆手,安抚他道“无事,只是可惜了这千金一两的好茶。”
本来还十分焦急的陈琨听我这么一说,会意过来,颇有些无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