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黄叶冷笑一声,“难道不会要银子要提携要好处?”
直白又犀利的话,让两人当场红了脸。
“话不能这么说,都是同宗,本该相互扶持。”
“当初师公去世,族里未曾扶持他们孤儿寡母,反倒师父的名声,我这个不出门的废人都有所耳闻,也没见你们谁帮忙说一句好话!”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师父落难的时候无人伸手,现在凭什么要求她提携宗族?”
“你,你别忘记自己姓黄。”
“我姓黄是爹娘给的,跟两位并无干系。”
一句比一句噎人的话,气的人跳脚,黄四哥忍不住黑脸问道,“几句话的事,你为何就是不肯帮忙?”
“不为何,不愿不想也不敢。”
“黄叶,”黄有全凝重地问,“你就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与两位无关。”
而后,全都不肯退让的两方僵持下来。
良久,黄四叔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希望你以后别后悔。”
“这是自然,”黄叶盯着两人的背影,饶有兴趣地问,“你们这么做,咱们那位族长可同意?”
这话,让两人脚步一顿,须臾,加快脚步离开。
“相公,”黄叶媳妇有些不安,“咱们这样对待两位长辈,会不会不太好?”
“无碍,”黄叶摇摇头,“若是不这么说,他们还会抱着侥幸,一次又一次登门,为夫已经不耐烦再应付他们。”
“要不咱们先去找师父吧,躲躲再说。”
“不急,等把这事处理好再去,免得把麻烦一起带过去。”
“我听相公的。”
走出大门后,两人彻底控制不住脾气。
黄四哥一脸痛心疾首,“不肖子孙,真真不肖子孙!”
“确实不太通情理,”黄有全跟着摇头,“真想不明白黄叶为何不同意,这事对他又没什么坏处?”
“应该怕伤了师徒间的情分,”黄四叔推测道,“他肯定是知道二房的隐情,才不愿意招惹是非。”
“也是,”黄有全若有所思,“这些年,族里对他并没有怎么照顾,怨恨还来不及,怎么会愿意帮忙。”
换成他也是不肯。
“可终归是黄姓子孙,族里纵然稍有不妥,也是血脉亲人。”
“那也没办法,他不肯咱们也不能强逼,人家有靠山,咱们得罪不起。”
“二房真是脑袋有坑,这么好的亲戚,说弃就弃,有病!”
“就是!”
老宅中,黄老爹的房门终于打开。
“爹,”黄石听到动静,立刻赶回来,“你终于出来了,饿不饿,锅里备了粥,我给你装。”
闻言,他轻轻摇头,粗砺沙哑的声音响起,“别忙活,吃不下。”
黄石借着日光打量老爷子,当即酸涩起来,“爹,都是儿子不争气,让您老失望。”
弟弟已经是侯爷,他这个几乎耗尽老爷子所有心血的大哥却依旧一事无成,至今都没走出乡下。
“天意啊。”
老爷子的皱纹陡然增添一半,老态的皮肤也更加松弛,精神很是萎靡,垂垂老矣的模样看的人心惊。
若是黄老太在这,肯定会忍不住骂出声,还会为自己小儿子不值。
自家儿子有出息,不是为他高兴,反而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隔应谁呢!
“爹,”黄石落寞地低下头,“儿子给您丢脸了。”
“造化弄人,不能完全怪你,”黄老爹的眼眸闪现迷茫,“谁能想到一个妇人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在家搅和风雨也就算了,出去还能给丈夫谋取候位。”
以前的种种不喜和反感,到今天,全都化成了深深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