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了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
“我劝你最好还是尽快收手!”
“呵,给脸不要是吧?若不是看在你师兄秦秋的份上,我用得着跟你这小蟊贼如此客气嘛?不识抬举……”
说完之后,这男子继续伸出手来;而坐在地上的齐雁、也摸出了另外一柄指尖刀、双眼死死盯着对方脚筋的位置……
砰!
一道似曾相识的闷响传来,这名男子粗壮的脖子、被一只布满老人斑的大手死死掐住。
“现在呢?够识抬举了吗?我把你举的这么高,配得上你金刀捕头的身份了吗?”
一道干哑至极的声音,从车厢之中传了出来;随即,一名身材高大、体态消瘦的老者,右手死死掐着此人的脖子,缓缓走出了车厢以外……
其实,站在祁州城东门的四位城门吏,仅有那名险些被齐雁割喉的老卒,才是祁州城的在籍兵丁;而另外两名旁观者,则都是紫金宫中的大内侍卫;至于被沈归掐住脖子的这名年轻人,也的确是一名大内金刀捕快。
“咯……咯……”
这男子的喉咙被死死锢住、手脚毫无规律的抽动、只能尽力挤出一些气声;那一张刀条脸涨的紫红、额头也青筋毕露,口水也顺着嘴角不住流淌……
看样子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人就算是彻底交代了……
“这位朋友,能不能先把我的这位下人放了?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沈归抬起头来、随着这道声音望去;只见旁边一间酒馆的二楼,走出了一名身穿员外服的老爷子。沈归大手一松,将那个已然翻起了白眼的金刀捕头扔在地上;之后又上前扶起了眉头紧锁的齐雁、回身掀开了车厢外的那道布帘
“没事了,出来填饱肚子,再找个地方过夜吧。”
有沈归这句话,做男子打扮的李乐安、搀扶着“丑姑娘”颜书卿,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沈归看着颜书卿一瘸一拐的步子,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的确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不用装了。”
“恩……脚麻了。”
沈归点了点头,便伸出一条胳膊、拦腰夹住了颜书卿、迈步走入了这间小酒馆中。
“大雁,想喜欢吃什么随便开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想吃活人也行。另外,如果还有旁人迈进门槛一步、你就喊一嗓子,我在上面也听得见。”
“哎,哥,你的身子……”
“好利落了,回头再说。”
嘱咐完了之后,沈归又顺手摸了摸李乐安的脸蛋,随即迈步走上了酒馆二楼。
这间酒馆并不算体面,通往二次的木质楼梯,也是年久失修;双脚刚一踩上去、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令人无法放下心来。在二楼正厅,一共摆着八张桌子,有两位老者、一名中年人分为两桌落座;除此三人以外,还有一个仆人模样的老头子,正垂着一双胳膊、站在望台的门口,不错眼珠的看着同样是老头打扮的沈归。
“伤都养好了?”
居中而坐的那名老者,闻声抬头看着缓缓走上二楼的沈归,伸手一让、说了句说了句客套话。
“没好利落,但收拾这两个老东西,也完全足够了。”
原来,坐在这名老者下垂手之人,竟然是北燕王朝的左丞相王放!而站在望台边上的老仆人,则是紫金宫中的四品内廷总管大太监,唐福全!
那么毫无疑问,开口询问沈归伤情之人,必然是即将被赶下龙椅的天佑皇帝,周元庆。
然而,就在天佑帝与王放相视一笑、准备开口对沈归调笑几句之时;那名独坐在角落的中年人,竟忽然开口斥道:
“你这条老狗、好生不懂规矩!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话音未落、这中年人只觉眼前刮过一阵冷风,同时耳边传来一道极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