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盛摇了摇头,道“谢都督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想知道的事还没查清楚,暂时还不打算离开。”
谢知意浓眉皱起“您是专门来查这个村子的事儿的?”他们平时做事已经十分谨小慎微,捂得严严实实,怎么就走漏了风声?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不清楚你们瞒着所有人在做的究竟是什么事儿。”白盛坦言道,“也并没有提前得到什么信儿。我这次领的什么差又为何来到皖淮,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你也应当一清二楚。在这儿以这种方式见到谢都督,也是我所始料未及的。”
“都督不可轻信。”师爷此刻已顾不上什么尊卑之礼,他只觉得本就是悬在头顶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的利剑,似乎离他脆弱的脖颈又近了不少,“若是事先毫不知情,又怎会进了村子就确定您在此地?”
谢知意也有这个怀疑。方才暗哨回报说有人进了村子查探,还指名道姓地要见他。当时,他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此间的事暴露了!
他不爱滥杀无辜,但若真是叫人堪破了此等机密大事,他只负责将人抓起来禀明上头,届时自会有人来接手。不过那些人的下场他也不是猜不到。是灭了口一了百了,还是弄得痴傻疯癫以绝后患,这些都不再是他所能插手的了。
虽然他并未亲手杀人,却掩盖不了他是杀人者帮凶的这个事实!
可如今对上的却是白盛,是对他有恩的十二皇子,是前来拯救灾民于水火的钦差大臣。他做不到像对待旁人似的对待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白盛叹了口气,道,“这村子虽然表面上看着已没什么人,可暗地里却遍布岗哨,只是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罢了。
排布及行动方式十分缜密,每个人都训练有素,依我推断必是出自军中。在皖淮府地界,除了你谢大都督,我还真就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权力和胆子。”
谢知意恍然大悟,竟笑了笑,道“这些小把戏自然瞒不过您。”
他思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问道“今日离去后,还请您当做从未来过此地也从没见过谢某,别的更是什么也不知道,只一心办您的差事,您可能答允否?”
白盛还未答话,师爷却先看不下去了。他把心一横,对谢知意道“都督休要糊涂!今日万万不可放他们离开此地一步!”
“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明知这位的身份竟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谢知意怒目而视,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势令人几乎招架不住。
师爷的双腿也不禁开始打颤。可一想到谢知意放走此人的后果,他只能咬牙顶着对方能杀死人的目光强撑着说道“便是他从前果真不知情,如今却也不难猜到咱们在做的事见不得人而且干系重大。
都督若是由他离去,他又岂会放过此等立功的大好机会?届时只怕不止你我,就连咱们的全族老小都将落得个怎样凄惨的下场您可曾想过?”
“为求活命便可如此大逆不道?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谢知意反问道。
“大逆不道?呵,都督,咱们可早就大逆不道了,也不差这么一回。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装什么清高?”师爷讥讽道,“您若当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忠义廉洁为国为民,又如何会与我们这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财官职?”
师爷见谢知意沈默不语,更是认定了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平日里的正直刚毅果然都是装出来的。于是继续得意地说道“都督,常言道‘无毒不丈夫’。今日不是他死便是咱们亡。
还有什么课犹豫的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待得将来那一位成了事,都督自是功不可没,又有谁还会记得今日之事呢?”
“日此说来,你还是为我着想了?”谢知意看着他,目光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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