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不大的商铺之中只有一个妇人抱着自己不到三岁的孩子在怀中,尽量挡住孩子的视线和耳朵,哪怕是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作为母亲的妇人也不愿孩子受到惊吓,周遭的戾气,巨响又怎能是一个柔弱的妇人能够抵挡的,孩子哇哇大哭。
叫的越响越引起周围暴徒的注意,在越抢越欢,越抢越丧失人性的暴徒逼近下,卷缩在角落的妇人抱着孩子一点点退到最阴湿的墙角,妇人手里慌乱的捡了一根不大的棍子在空中挥舞,可在众多的暴徒的眼中只把那根棍子算作玩具而已。
“东西随便拿,放过我吧。”妇人崩溃的哭求,但没了人性的人已经不能不能称之为人了,妇人还是被拖拽了出去,留下摔在原地的孩子止不住的啼哭。
在满城敲击声响之中夹杂着求救声,火燃声,破碎声,不能施以援手的不良人,武侯不愿退出西市,尚存良知的官人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想要转头回到西市弄死那些暴徒,领头的望着手下这些年轻的小伙子道“顾全大局,小伙子们,是兵就得听令。”
“我们是兵,但也是博安人。”有一不良人开口反驳道,不为别的,只为了当初初入不良人这个衙门时在安阳日月旗下许过的誓言,只为了那一句博安在,我在。我不在,博安在。
“是兵就得听令,是兵的跟我走。”转过头去的领头下定了决心朝着东市的方向跑去。
是兵还是暴徒,就算心里再有不愿意,可自己还是一个兵,一个安阳的兵。纠结的不良人,武侯只能跟着领头一同跑去东市。
可还有一个不良人没动,就是那个方才反驳的年轻小伙子,面容稚嫩,最多十六岁,甚至还不到,他从小便没了爹娘,是博安城的收容处收养了他,所以才在这个年纪便加入了不良人,只想为这座养他的城献上一点微薄的力气。
攥紧了手中铁棍的年轻不良人逆着众人撤去东市的方向一人冲向了西市,在火光之中砸到了几个哄抢的暴徒,暴徒起先有些畏惧动了怒的不良人,毕竟是个官籍。只围了上百人却没人敢向前进,哪个贼眉鼠眼的暴徒大喊了一声“前日也死了个当兵的,到今日不也是没事么?”这句话壮了怂人的胆,众人一哄而上,用手中石块砸向年轻不良人的头,用刚拆下来的木板砸向年轻不良人的腿,用刚从铁匠铺抢出来的刀刃插进年轻不良人的心脏。
“咣当。”铁棍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被掩盖的声响,火光映射下,倒下的最后年轻的不良人仰天躺在地上抽搐着身体,用谁都听不到的声音呢喃“博……安……在。”
年轻不良人用自己的鲜血捍卫了博安人的信仰,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自己的誓言。也因着誓言,因着信仰弄丢了鲜血,弄没了生命。
撤走支援西市的命令也是魏王不得已才下达出来的,本想参考吕浮生的意见处理这些事情,可哪知道等来的却是八个没用的废字,吕浮生传来的那八个字在魏王的理解中就是先当孙子忍忍,当黑白无常传达到这几句话的同时,魏王一手拍碎了身前的长桌。
冷静片刻的魏王想了想除了遵从吕浮生所言,也拿不出其他的办法,虽然看似自己手下掌控着除了金龙卫和太子亲卫这两只军队外博安城内所有的士兵,可相比较整个博安城上千万的人口来说,真的就只是沧海一粟而已,能够守的只有几个重要的地方。
玄武大道和东西二市最为重要,除却这三个地方之外重要的地方只余十六王爷坊以及权贵高官所居住的几个
王城附近的坊,而那些坊内居住的人都有家丁护院也不打紧,魏王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若是这些暴徒真的明事理就闯进十六王爷坊的东宫里杀了太子,自己哪还用整日担惊受怕,费脑费力的。
事情永远不会如人所愿,泼皮无赖反而最懒惰惜命,不然就去参军了。也就没有傻子敢去东宫杀人,哪里敢去东宫,就连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