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挚友的老戴就不用死了呢?
温玉勇见闻人辛不动,抬手一引,笑道:“闻人管家,还站着作甚?快请坐罢!”
但见他说话之时,另一手已然按在了身后主座的交椅扶手之上。
这交趾百年成材的鬼面黄花梨手感细腻温润,坚实厚重,温玉勇先前倚靠之时已经盘握许久。
对此闻人辛不为所动,双眼微眯,顺着温玉勇的视线看去,他所指乃是下座,又是将目光投向左边主位,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温玉勇便转头向左,笑道:“这左尊之位原是贺指挥使坐的,闻人管家来之前他刚要告辞,却不知因何原因,现在又是不着急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舍不得这位置……哈哈哈,玩笑,玩笑而已,不是不尊重闻人管家你,只是这位子已有的先来后到,犯不着争抢,免得伤了和气。”
贺炎彬闻言笑了,好一招祸水东引,原本还想看这二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的,倒是第一个被转嫁了矛头。
贺炎彬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看向闻人辛,还未开口,闻人辛便说道:“看来我来得还算及时,再晚些就见不到贺指挥使了,既如此,还请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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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炎彬愣了愣,就算料到闻人辛不会被温玉勇撺掇,却也被他这突如其来善意弄糊涂了,但是桃来李答,也只得笑了,玩笑道:“好雨天留客,闻人管家确是一场及时雨,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随着贺炎彬的上座,温玉勇双眉微皱,事态发展貌似有些出乎意料?
闻人辛看向温玉勇,语气轻蔑道:“我原是来拜访的是兰陵乔家的,自然客随主便,你这人倒是有些奇怪,竟自说自话、反客为主起来了。”
温玉勇闻言,一双眼睛也是狭成一线,目中寒芒流转,虽然还是笑,语气却森冷起来,“在下仪銮司百户温玉勇,乔家堡受皇帝敕谕,一众好士高义,愿鼎力相助仪銮司平乱十二崮,如今乔家上下大小事宜皆由我统管……”
话到最后,温玉勇已然转头看向乔家老家主乔幽谷,皮笑肉不笑道:“乔老太爷,敢问我温某人这话可有半分夸大?可是在喧宾夺主、鸠占鹊巢?”
乔幽谷故作惶恐,连连否认,摇头不迭,心下无奈感慨自己都这般装聋作哑、置身事外了,竟还是免不了遭受池鱼之殃,真是老龟煮不烂,移祸于枯桑。
闻人辛笑意依旧,“温百户好大的官威啊,我今儿算是领教了,想来我家少爷当初遭你恫吓之时,也是我有的几分悬心吊胆。”
温玉勇蒙然坐雾,“你家少爷是谁?我认识吗?”
正此时,乔家少堡主乔英弱弱开口,“认识的,就是曾经与仪銮卫主诸位同行的何肆兄弟。”
众人闻言皆惊。
乔远生最先反应过来,直接怒斥儿子道:“这里哪有你小辈说话的份?还不退下?”
但见温玉勇听闻何肆姓名,瞳仁骤缩,五指将黄花梨的圈椅扶手都攥小一圈。
人矗着不动似冰雕,脑里却是天旋地转、惊涛骇浪,何肆这泥腿子怎么就成了齐家少爷?
齐家什么存在?别人或许不知,他有所耳闻。
即便案牍库里的记载再夸大其词十数倍,只要何肆的身份属实,依旧还是脱胎换骨、一步登天。
温玉勇双目赤红,不先去思虑乔英此言是真是假,只恨不得将他现凭空拘来,诘问他凭什么?他配吗?
温玉勇带着一份侥幸和求证,目光看向闻人辛,闻人辛扬了扬眉,笑容依旧,无声胜有声。
温玉勇一手握住自己腰间雁翎断刀,满心颓然,似一片苦海,怨念其中,吞噬一切。
继而心底泛出滔天恨意,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他摊上了?
齐家管家不会信口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