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了,只是明知故问罢了,这也多亏了仪銮司那位李千户。
不久前他将四爷所有的人际关系都理了一份案牍出来,包括以前的还有近期遇到的,还亲自给她送来了,一同送来的还有她那被小阁老举手与人的胞姐如心,现在化名叫朱恕了。
李千户没有多交代什么,来去匆匆,只是走时对着两姊妹,颇为语重心长道:“以后就麻烦你们照顾何……嗯,照顾朱水生了。”
朱颖听着曲滢黄鹂婉转的声音,有些飘飘然,目辨白黑美恶,这是本性,他这样的半大孩子也不例外,看着美若天仙的曲滢,不免结巴回答道:“是…天资聪颖的‘颖’。”
“呵!”
一声不大的嗤笑从他背后传来。
朱颖吓得一缩脖子,已然听出那是王思高王夫子的声音。
王思高双手附后,刚巧路过,听到那不知羞耻的自夸介绍,眼神审视着朱颖,斩钉截铁道:“世上或有天资聪颖之人,五行并下,过目成诵,却绝非你,还是要谨记勤能补拙,与巧者俦。”
朱颖转身行礼,倒是没有一下子蔫了,只是眼底精光黯然些许。
曲滢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却是心道,“这就是四爷曾经的夫子?果真为人师表,还真是‘诲人不倦’呢。”
曲滢没有立刻和王思高寒暄,而是对着朱颖笑道:“那咱们同音不同名呢,我这个‘滢’,是清澈的意思,比如滢渟,晃晃银色界,滢滢水晶宫。”
朱颖登时目瞪口呆,虽然完全听不懂,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没想到这仙女姐姐还是个读书人!
旋即又想,读书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这个屠户的儿子现在不也是读书人了吗?
王思高见曲滢谈吐不凡、虹霓吐颖,即便不是第一次见,却还是微微错愕,问道:“你读过书?”
“自学过一些,”曲滢浅笑,松开何肆的手,上前几步,将手中精巧的竹篮递给王思高,柔声说道:“王夫子,一些束修,您笑纳。”
王思高见状眉头一拧,这小女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自己不就住在竹叶巷中,尽人皆知的事情,还怕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
这光天化日的,成何体统?
转念一想,许是光天化日,所以有所遮敛?
故而王思高再次居高临下地扫视一眼竹篮中的东西,容不得他踅摸,竹篮里的东西就是一目了然,真的只是些肉干米面,便板着脸说道:“朱姑娘,用不着这许多东西的,孩子入学,按照规矩,十条肉干,三斤米面就够了,再说了,这些之前不是都给过了吗?”
曲滢毕竟是小阁老调教出来的人儿,哪会听不出王思高的言外之意?只是摇摇头,笑道:“王夫子勿怪,我这弟弟与常人有些异样,要您多费心了,多备点束修也是应该的。”
说着曲滢自顾自将手中提篮递上,好似完全看不到王夫子黧黑的面容,也不知道自己所言所为有辱斯文。
王思高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接过竹篮,不再逗留,甚至连颔首示意之都没有,就要离去。
曲滢见状又是小声说道:“还望王夫子因材施教,要是我弟弟有什么不懂规矩的地方,还望您对他多些宽容,少些责罚。”
王思高离去的脚步一顿,艴然不悦道:“哼,打不得,骂不得,他是什么金饽饽?三字经里都有的道理,玉不琢,不成器,而教不严,师之惰,不知什么叫求打声如沸,赐打甘若醴吗?”
曲滢笑容不变,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但她作为四爷的婢子却不能对王思高言尽于此,万一他哪天想拿四爷帅耍威风,立规矩,不讲道理的就是一顿打板子。
不说四爷会不会还手,但凡有个授受,肌肤接触,这学问不大,心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