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叫他为了自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道理?
这个师伯啊,他也看透了,每次对自己喊打喊杀的是他,豁出性命来救自己的还是他。
何肆实在受之有愧。
何肆走出厨房,和父母打了个招呼,他们也恰好打算回房了。
护道晚安之后,何肆轻轻推开房门,刚被何三水伺候吃了点东西的屈正半靠床上,手握大辟怔怔出神。
听到何肆的声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但显然新伤未愈,动作有些艰难。
何肆赶紧上前扶起了他,问道:“师伯,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屈正摇摇头,才不会告诉何肆自己挂念一个九岁的男孩,一个六岁的女孩……还有一个二十九岁的寡妇。
果真刀客就不该有牵挂的。
何肆见他不答,也不追问,只是说道:“师伯,我有一门功法,名为透骨图,对伤势大有裨益,有朽骨重肉之效,我来助你修炼,也是助你疗伤。”
屈正点了点头,今天差点为他赔了命,才不和他客套什么,只是问道:“你怎么和那秃厮打起来了?他不是你朋友吗?”
何肆想了想,说道:“师伯知道这世上有仙人吗?”
屈正翻了个白眼,“尽说废话!”
若说以前仙迹渺渺,不知情有可原,可如今,天下谁不知道世间有仙?
何肆言简意赅道:“我得罪了一位很了不得的仙人,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几乎是他的后院,其他的谪仙人想要来到我们的世界,都需要经过他的同意,所以很多人称他为天老爷,之前是他占据了宗海师傅的身体,我们暂时打退了他,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早晚会卷土重来。”
屈正闻言,眉头紧皱,愣了片刻,然后没好气道:“你还真是个惹祸精啊,这等存在是怎么招惹上的?”
何肆摇摇头,苦笑道:“没有招惹他,就是他本来对我青眼相待的,给我机缘,助我修行,我就像是他家后院的一棵树,他也算勤勤恳恳给我浇水施肥了,只是如今到了该摘果子的时候,我不想死……”
屈正眉头更皱,骂道:“说得什么神神叨叨的玩意儿?”
何肆开门见山道:“师伯,你还愿意帮帮我吗?”
屈正只是冷笑道:“你这脸皮,是像爹还是像娘?”
何肆认真道:“我知道我脸皮厚,但我爹娘他们都是面皮薄的好人,从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的。”
屈正忽然胸中无名怒火燃起,大声骂道:“你爹这稀烂货色,儿子遇到事情,一点都指望不上,呵呵,怎么跟老头子学得刀?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另外两个师伯也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没一个拿得出手,到头来就得着我一个人薅是吧?”
何肆问道:“所以你根本就没杀我那两位师伯,曹佘师伯就是我在晋陵县遇到的佘道人对吧?”
屈正面皮一颤,没有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何肆认真道:“我知道师伯一直都是面冷心热的人,一直是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对你还多有防备。”
屈正冷笑道:“你这是软硬兼施啊,巧了,我这人软硬不吃,呵呵,是不是我说不帮你,你就不给我疗伤了?”
何肆摇摇头,“小子可没有这般狼心狗肺。”
屈正没好气道:“那还不给赶紧我治伤?我伤不好怎么帮你?”
何肆欣喜若狂,捣头如蒜,感动之余,急忙伸手按着屈正塌陷的胸膛。
现在的何肆,凭借非毒魄化血之后的本能,已经可以将霸道真气压制,原始反终为各色气机。
曾经沾染血气的红色的附骨之疽不复,而是代表白色骨勇的透骨图气机,还有那淡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