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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肆和父亲何三水一起回了家,一家人都坐在八仙桌前,桌面摆着昨晚的剩菜,却是看着没有怎么动筷子。
看到父子二人回家,何花先一步起身,小跑着上前拉住何肆的手,脸上满是担忧。
何花可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何肆握住她有些粗糙的手掌,歉然对家人说道:“回来了晚了,叫你们担心了。”
何三水看似责骂,实则是一旁掩护道:“这臭小子,还有些心思在外头吃了早点,还去逛了焚衣街,真是欠收拾!”
齐柔听到丈夫的话,反倒舒了口气,脸上的担忧之色散去,儿子还有心情吃东西,应该没什么大事的,她望向何肆,没有一句责备与怨言,只说了声“回来就好”,然后就兀自收拾起碗筷了。
天性敏感的何花早就察觉到了母亲的异样,知道她好像在生气,现在看来,生气居然是因为小四。
娘的性子极好,对待三个孩子一视同仁,从不带急眼的,这是怎么回事?
何肆面色一苦,娘这是真生气了啊,都没问自己在皇宫经历了什么。
何叶看到母亲撤碗筷,赶忙嚷嚷道:“娘,我还没吃饱呢?”
齐柔即便是生闷气,声音也是柔柔的,轻声教训道:“就知道吃?大姑娘家家的,你吃胖了嫁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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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嫁嘛,我留在家里给你们养老。”何叶一脸不忿,嘴巴高高噘起,都能挂起油瓶了,不过她想着何花那边还有驴打滚没吃完,眼里顿时又有了光。
齐柔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转身就走。
何肆急忙叫住了母亲,有些讨好地将手中螺钿漆盒放上了桌,讪笑道:“娘,今天是你生日,我一直记着呢,我去焚衣街给你买了礼物。”
齐柔闻言,本就柔和的面相没有绷住,她用心头仅存的怨怼责怪道:“浪费这钱做什么?”
何肆赶紧打开漆盒,取出一面铜镜,递给母亲,近乎谄笑道:“娘,我给你买了面镜子,等你眼睛好彻底了,就可以用了。”
何三水也是凑上前来,看着那面镶嵌螺钿松石的铜镜,帮腔道:“哟,还怪好看的。”
齐柔不动声色接过铜镜,虽然眼缠纱布,却是摸到了那光洁平整的表面、繁复华美的背纹,言不由衷道:“家里不是有一面铜镜吗?还乱花钱做什么?”
何三水却是摇头笑道:“不算乱花钱,儿子长大了,知道孝顺娘了。”
何肆又是拿出另一面铜镜,塞到何花手中,“姐这是给你的。”
“我也有?”
何花有些错愕,其实何肆还给她买了很多的胭脂首饰,只不过回家当夜何肆被召去了皇宫,她才没心思拆开那些礼物。
何肆对着何花笑道:“可不得一视同仁啊。”
齐柔见儿子又送了礼物给何花,心里忽然不是滋味,当然不是吃女儿的醋,而是觉得儿子对不起她。
小四既然在外头有了心仪女子,至少该对何花如实相告,而不是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
至于何花知道此事之后是什么态度?
或心存芥蒂,或大度能容,都是应该的,即便她从此怨恨小四,也无可厚非。
两人自小作打算的婚事,现在忽然就变得不那么叫她乐见其成了。
这对何花来说太不公平,可这世道从来只要求女人从一而终,却不管男人三妻四妾。
不过她一个携女再嫁的寡妇,有什么资格评论这种事情?
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