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丹抱膝蹲在远处石阶之上,显得有些无助可怜。
她一双清澈的眸子盯着来路,左等右等不止,心急如焚,腹中绞痛,这才蹲在路边。
老赵和她说过,人啊,是个很脆弱的东西。
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之时,就会腹痛。
因为恐伤肾,而肾为胃之关。
心悸惊恐之时脾胃之气首当其冲,胃疼的现象也就出现了。
所以她这般胃疼,应该是担心何肆所致。
杨宝丹远远看见何肆,当即感受不到一丝腹部绞痛,欣喜地一蹦三尺高。
“朱水生!”她大喊道:“你没事吧?”
何肆的伏矢魄感知范围有限,却是远远听到杨宝丹这一声夹带担忧与喜悦的呼唤,脸色也是露出温和一笑,还好,人没丢。
他也是遥遥回应道:“有劳大姐头牵挂了,托您的福,屁事没有。”
杨宝丹也顾不上骑马,撒丫子就往何肆这边跑来,何肆笑道:“慢点儿,别磕着了。”
杨宝丹却道:“我又不是瞎子!”
何肆语塞。
杨宝丹跑得飞快,直到站立何肆马前,气喘吁吁。
何肆翻身下马,被其一把拉住袖子。
这冒冒失失的样子,真像极了何肆的二姐何叶。
何肆歉然道:“让你担心了。”
“才没有呢。”杨宝丹死鸭子嘴硬,“刚才忽然就从天而降的是什么人啊?”
何肆笑道:“管他什么人,反正现在是死人了。”
杨宝丹嗔道:“好好说话,不许和我逗闷子!”
何肆这才认真道:“那人是越王世子门客,之前在贺县城外袭杀杨总镖头的那个刺客。”
“是他!爷爷的手也是他斩断的?”
何肆点点头。
“你没受伤吧。”杨宝丹第一时间不是想着爷爷谢宝树已死,爷爷断臂之仇得报,而是些担心何肆身体,听老赵说,那谢宝树,有些厉害的。
“好着呢。”何肆报喜不报忧,他只是一时半刻弊病不显,之后总会有所积累清算的时候的,不过明日事明日愁。
杨宝丹绕着驽马左左右右转了两圈,将何肆好生观察一遍。
她柳眉蹙起,“你的左手受伤了?”
何肆摇摇头,“就是一点小划伤,都快结痂了,得亏大姐头你眼尖,不然还真别我吹牛吹糊弄过去了。”
何肆并不遮掩地抬抬手,他的左臂倒是暂时止血了,祛除断水剑意之后,血肉在霸道真解的运作下,自然咬合在一起,从外表上看,不过一道未曾痊愈的伤痕而已,看着不深,也没多么的触目惊心。
杨宝丹怎么也不会联想到何肆这条左臂就在刚才险些被那谢宝树斩断。
她却仍是有些心疼地问道:“痛不痛啊,那人很厉害吧?”
何肆如实道:“是挺厉害的,不过没我厉害。”
“哼,你厉害死了。”杨宝丹一仰脖子。
见到何肆勉强算是“完好无损”的样子,杨宝丹也是彻底散去担忧,转头揶揄道:“手都伤成这样了?不会是勉强从敌人手下逃脱性命,然后还在我面前冲大头吧?”
何肆见杨宝丹这副姿态,忽然就想吓唬吓唬她,装作一副受不了这污蔑的样子,当即从腰间掏出三枚血食,摊手道:“喏,请大姐头过目,那谢宝树一半被我吃了,还有一半留作了干粮,我算是个勤俭持家,会过日子的小老弟吧?”
杨宝丹直接炸毛,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怒道:“你怎么又吃人啊!”
何肆有些恶趣,若是让这丫头知道他爷爷也吃过血食,会是个什么表情?
算了,这事就不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