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看着何三水,开口道:“爹,我和你说一些事情,你可千万别不信啊。”
何三水看出他眼神里的郑重,也是点头:“那你倒是说说看。”
于是,何肆将故事和盘托出,从十岁那出梦开始说起。
何三水时而皱眉,时而挠腮,听着儿子讲述光怪陆离的故事,不自觉都放慢了驾车的速度。
回城的半个时辰路程似乎也变得极为漫长。
将车驾驭至南城,除了最后宗海师傅说的那段太过骇人听闻的故事何肆没有说出,毕竟这件事情太过离奇,连宗海师傅本人都不确定真实。
何肆也是将自己的秘密竹筒倒豆子般全部抖搂出来。
他口干舌燥,接过父亲手中的酒壶仰头灌了几口。
何肆虽不是什么酒蒙子,但是跟着酒鬼父亲何三水,又怎么能不擅饮?
何三水没有质疑儿子,只是问道:“这事你要告诉你娘吗?”
还是点点头:“和你都说了,哪有瞒着娘的道理。”
“还是别了,我怕她胆子小,接受不了,以后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何三水拧眉:“我去和她说吧,就说咱家的刀法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青眼,故而赏赐了一些好处。”
何三水有些底气不足,就他家那不入流的刽子手刀法,也配入上位法眼?
听到何三水如此说,何肆一时间就想到了那本《斫伐剩技》,父亲教的那一招铁闩横门陡然在册。
何肆说道:“爹,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从怀中取出《斫伐剩技》,翻开到最后几页,递给父亲:“爹,你看看,这招是不是你教我的铁闩横门?”
何三水接过册子,仔细看了起来,仅一眼,他就的眼神就像是许久未曾见过水的鸭子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无法自拔。
他唇动如筛:“这这……这是何物?”
何肆回答:“《斫伐剩技》,一本刀法,也算是上位赏赐的。”
何三水看着书籍记载,喃喃自语:“徐连海……屠连海?”
何肆说道:“爹,你也懂刀,这刀法好坏,你肯定比我更能看出来,我的师爷,你的师傅,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
何三水看出这是极为上乘的刀法,只是加了一套行气口诀,他还未曾上手,心念一通,便知道自己这无比稔熟的“铁闩横门”下次施展是只要稍稍运用气机,就能直接脱胎换骨,之前这用以结束凌迟的招式,竟再不可与之相提并论。
何三水连连点头,就要将书还给何肆:“这是好东西,你收好,回家再看。”
何肆摇头拒绝,将《斫伐剩技》推回父亲手中:“我都记下了,爹你留着吧。”
何肆并未夸大其词,他凭着人魂之睿,最是善记。
莫说是一本刀法秘笈,就是十本二十本,不说吃透,十天时间倒背如流还是无比简单的。
也就是他之前无心读书,贱业之家也不能考取功名,否则考试贴经墨义这些焉能难得住他?
何三水眉头一竖,怒道:“胡闹,这是上乘武学,你自己留着!”
何肆一脸认真:“爹,我真记下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回去抄一份再还我就是了。”
“好,我去抄一份,将原本还你。”
何三水见状,也不在闹市街上与儿子推让,直接将《斫伐剩技》塞回怀中。
何三水送还马车,从骡马行取回押金。
又是在西市买了祭祖用的香烛。
四人步行回到墩叙巷时,已是日中。
齐柔端上一海碗炸酱面。
上马饺子下马面。
齐柔问其儿子在毗云寺待得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