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从来不去青楼瓦舍的李铁牛说起女人来居然也是头头是道。
果然有时候实践未必出真知。
何肆无奈应付了半天,李铁牛咂咂嘴,叹息道:“可惜了,今天喝酒喝懵了,没能去西市逛逛,这才爬起来,家里缺个婆娘,肚子饿了只能出去找吃食。”
何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道:“铁牛大哥,那你快出找点东西吃吧,空腹喝酒伤胃,之前就听闻有个老酒鬼,穷得都吃不起饭了,锈铁钉就酒,一天三顿不落,后来胃都给烧穿了……”
李铁牛喝得酒醉糊涂,哪里还有判断能力,闻言又惊又骇,连忙道别,走出巷子寻吃食去了。
何肆拖着疲累的身躯走进家中,在暖炕上坐下。
父母都还没有休歇。
何肆还未开口,齐柔就先出声道:“你都是要成婚的人了,以后少和这些光棍自了汉来往。”
一家人又闲聊片刻,何老三说今天晚上变天了,明天起会刮大风,叫何肆别去屋里睡,睡大炕。
何肆点点头,稍加洗漱一番,父母回屋,何肆也和两个姐姐爬上大盘炕,和衣而睡。
半夜,何叶夹在两人之间,呼呼大睡,时不时冒出几句与吃相关的梦呓。
何肆并未发出鼾声,这表明他还未入睡,他在思考下一步要将哪一魄化血。
有两个首选,能治五劳七伤的吞贼魄和能使人咳珠唾玉的雀阴魄。
前者可以根固自身体魄,使他免外邪内伤的侵袭,说不定对于两处肩胛的伤根也会有所裨益,后者能叫他在与人对垒时攻其不备,一招制敌。
忽然何花压低声音问道:“今天是晦日,月亮都睡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何肆反问道:“你怎么也没睡?脸还疼吗?”
“早不疼了。”
“还在担心呢?”
何花如实道:“有点。”
何肆安慰道:“没事的,也就明后天的事情,我将《落魄法》送出,上位总会有所表示的。”
何花轻“嗯”一声。
“你把我支开,和宗海师傅说了什么?”
何肆敷衍道:“没说什么,人家宗海师傅在修闭口禅呢。”
两人皆是沉默,听着何叶粗憨的喘气声,还有磨牙和流口水的声音不断切换。
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何花不由羡慕,有时候没心没肺也是一件好事。
过了子时,三月一日。
屋外起了风声,老话说二月晦,三月朔,有风雨,其年大水。
伴着风声,何肆还算好眠。
直到平旦,寅时未归,何肆就睁开双眼。
感觉身体稍微好受一些了。
何肆刚要去打水,以前这个活都是他做的,一夜没有睡好的何花就被这细碎的声响惊醒。
“不多睡会儿吗?”
“不了,我去打水。”
何肆摇摇头:“我去吧,我今天想喝粥。”
北人少食米饭,多以面食为主。
何花点点头:“好。”
去完月河浦头挑回两桶水,何肆将自己关回屋子,开始练刀。
还是依旧在水盆中浮上松木插上线香。
在一片黑暗中,何肆没有凝神片刻,只见火星摇曳,他直接挥刀,将火星斩落,分毫不差。
果然尸犬魄入血后,他的目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再配合伏矢魄,斩落飘摇的火星已经丝毫不觉得困难了。
何肆将线香继续点上,重复着挥刀劈砍的动作,融入刽子手的刀法,速度极快,完全不用思考,只凭这么多年来的本能。
忽然,何肆的房门被推开,是父亲何三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