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声刚趁言清婉没注意的时候拍了一张她的照片发给梁怀言。
梁怀言正在书桌前迅速地敲代码,手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敲完这行代码之后他拿起手机看。
是宋居声,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发来了一张照片和一个定位。
言清婉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耳鬓的碎发粘在脸上,脸色不正常的红,眼角还挂着泪。
几乎是看见这张照片的一瞬间,梁怀言迅速起身换衣服。
几分钟后。
宋居声不怀好意地又发一条信息。
宋居声:言言你到哪了人已经走了哦~,应该在十楼。
梁怀言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正在楼下面馆。
“老板。”他喊“一碗清汤面打包,要一个现榨的荷包蛋。”
“好嘞。”
梁怀言坐在塑料椅子上,右腿都抖出了残影,笔秀的手指极迅的敲着桌板,面上的表情却是一贯的闲散。
“您的清汤面好了。”老板将打包好的面放到他面前。
“谢谢老板。”
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拎着面就上了自己的车。
……
冰冷的发热门诊里没什么人,言清婉抱着胸上半身横卧在椅子上睡着了,胳膊上的血孔还隐隐约约冒着血珠。
护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和30毫升的布洛芬混悬液。
“饮水机在那。”护士指给她“多喝水促进排汗排尿,药发挥作用了烧过不了多久就会退的。”
“谢谢姐姐。”
她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就连发丝都是湿的,浑身都有点汗味。
短短半个小时,她起身五六次喝水都喝饱了,头上的汗越出越多,脑子渐渐清明起来。
发热门诊在十楼只占了很小的面积,其他的是儿科发热门诊。
一条很长的门廊,只有走廊两端的窗户透着光,中间的都是坐诊医师的房间,为了方便接水她坐到离门最远的那个窗户那儿,日落时昏黄的光静静地洒在她身上,她捧着杯子,穿着一身黑几乎跟霞光没照到的昏暗融为一体。
温承泽给她打电话。
“那摞钱和话什么意思?”他开门见山地问。
言清婉的手机平摊在金属椅上,他冷淡的声音穿过近20米的空荡长廊反复回荡,空虚的像山里的啼叫声。
“承泽哥哥。”她强撑着精神说话“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稀薄的照顾,虽然跟没有一样但我谢谢你。”
他似是咬牙切齿“行,既然搬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给我添麻烦了。”
言清婉鸦羽般的睫毛低垂着,侧脸竟莫名有些冷淡“放心,冲你今天这句话,我肯定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记得把我的微信删掉。”
说完不管他作何反应,言清婉强势地将电话挂掉。
长廊里一直都没人,可是当挂完这通电话后莫名的更空荡了,那两扇窗户里投射下来的黄昏在地上被窗户分成四块,色度不一,千万条微弱的光线丝缕连接,走廊像被注水一样渐渐昏暗下去,那四扇黄昏越来越亮,
无助总是在这种应景的狗屁悲惨时刻生发,被无限放大。
就像那四扇黄昏,光线越暗,它就越亮。
灵感突然划过脑海,她拿出手机写下:
孤单就像长廊里的黄昏,人就像穿过走廊里的光
光走黄昏亮,人离孤单深。
微弱的光线忽然彻底被遮挡,她以为是天黑了,下意识去看四扇黄昏。
黄昏变暗了,抬头一看对上梁怀言平静的目光,冷白的屏幕光照亮他的下巴和她的整张脸。
“你……怎么来了?”她仰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