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卷起尘沙,拍打在衣袍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韩叙手中持刀,从檐顶飞身落下,立于一众禁军身前。
影卫全部至此。
羽林卫竖起一道坚固的人墙,黑盾散发着玄光,是冲不破的铁壁。
马车被团团围住,距离那道城关仅仅一步之遥。
可城门,早已被封堵。
魏颐要抓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他能猜到她的手段提前布局,也能只凭权势就将城门封锁。
满城的禁军,鬼魅般的影卫。
只要还在大魏一天,她就永远也无法逃脱他的掌控。
马蹄声一步一顿,极具压迫感的步步逼近,停在马车面前。
“还不下来吗。”
隔着车帘,那道浸满了冰冷杀意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
盛昭宁手脚冰凉,整个人都变得恍惚起来。
她抬起冰冷的手指,一点一点缓慢的拨开车帘,就这么逃无可逃的落到魏颐阴晦骇沉的目光中。
窒息般的绝望几乎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死我......”盛昭宁抬头看他,眼眶红的滴血,一声声颤抖着质问:“魏颐,我究竟欠你什么?”
她真的不懂,不明白。
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经还的干干净净,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魏颐压下眸中缭乱的疯狂,垂在两侧的手死死攥紧。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喝道:“把她押回去!”
禁军得令,面色冰冷的压上前。
周灵圣翻身跃下去阻挡,可仅凭他一人之力,如何能抵挡住数百禁军,甚至都不用影卫出手,他很快就被制服。
魏颐翻身下马,厉步上前,亲自来抓她。
盛昭宁跌坐在马车上,被他扯下去,钳在胳膊上的力道似乎要将她揉碎。
禁军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盛昭宁几乎是被他拖拽着向前走,疯了似的挣扎,可无论怎么推怎么打,都不能撼动分毫。
她终于崩溃的嘶吼出声:“魏颐,你还要折磨我多久!”
盛昭宁跌落般重重跪在地上,手用力的抓住他的袍角,抬起眼睛,近乎卑微到尘土里的哀求:“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好吗?”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就让我走吧......”
魏颐看着跪在自己脚边一下一下重重磕头的人,眼前的情形似乎与宫变那日的画面逐渐重叠。
那天,她也是如现在一般,卑微的跪在他的马下,求他放过魏珩。
盛昭宁曾那么倨傲,一身坚韧傲骨,纵使打碎了也不肯弯曲。
如今为了别人,为了逃离他,一次次的跪在地上,额头砸的头破血流,抓着他的衣摆,声嘶力竭的求他。
心脏传来凌迟一般的痛楚。
魏颐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用尽所有的方法,为什么还是留不住她。
盛昭宁真是懂得如何杀人最痛。
在他以为得到了一切,沉浸在她为他编织出的温柔陷阱里时,总能毫不留情的给他锥心一刀。
他缓缓蹲下身子,掐着她的肩膀将她扶正,在盛昭宁充满渴求与期盼的目光中,将她抱在怀里,用最轻柔的语气一字一句道:“永远,别想摆脱我。”
怀中人传来惊惧的颤抖。
魏颐按着她的脊背,语气里染上疯魔的偏执:“生,守在我的身边。死,合葬我的墓前。”
“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不会放过你。”
“所以,放弃吧。”
“你逃不掉的。”
束缚住她的枷锁,只有他能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