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万福寺。
禁军从上到下,将整个寺庙层层围堵。
寺内上到主持方丈,下到沙弥小僧,全部被抓了起来,控制到院子里,面对刚刚得知的眼前人的身份,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羽林卫上前,屈膝跪地道:“陛下,问清楚了,那条密道是前朝覆灭时,有皇族躲于寺庙内,为方便出逃,挖了一条暗道,至今不曾封堵。”
台阶上,魏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面色阴寒可怖。
“前朝密道?”他冰冷暗红的目光缓缓挪至屋内,大敞四开的木门后,挪开的柜子挨着墙面的地方,一条黑乎乎的暗道不知通向何处。
这样隐秘的地方,盛昭宁为什么会知道。
魏颐近乎病态的冷静思考,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
魏承时年轻时,后宫那位神秘莫测的梅妃羸弱多病,宫里时常派人来万福寺祈福求安。
彼时的万福寺深受魏承时看重,寺内的一应事宜自应如实上报宫中。
由此,魏珩便极有可能知晓这条密道的存在。
盛昭宁和他相处多年,彼此早已深知,只要提起万福寺,魏珩一定不会瞒她。
所以早从一开始,她说要来万福寺求福时,就已经在布局。
她一次又一次的骗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可笑的是,他竟再一次信了她的话,沉溺在她的虚情假意中无法自拔。
魏颐甚至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了,他的眼神只是阴鸷彻骨的森冷,没有一丝情感,黑沉到如深渊般望不见尽头,让人光是看了就头皮发麻。
他抬起厉扬的眉尾,声音压着浓重的冷意问道:“周灵圣呢。”
底下羽林卫一抖,忙道:“回陛下,周神医不在府内。”
魏颐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通关需要身籍和路引,若是无人相助的话,盛昭宁就算逃了,也出不了京。
而这些日子,出现在她身边的,肯不计代价帮她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周灵圣。
那个从凉州时就对盛昭宁暗中有意的“神医”。
魏颐目光阴鸷骇人,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狠厉,“去查周灵圣这些日子去了什么地方,查清他伪造的身份,盘问城关,找出他出城的关口。”
只要确定了他们是在那个关口出的城,便可推断出他们要去的方向。
魏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如此冷静的,他一遍又一遍的思索着所有的可能性,不放过任何一丝能放她逃跑的机会。
“传令下去,京城周围所有城池立即封锁城门,全城搜查!”
“是!”
......
马车向北走了数日。
随州离京很远,就算快马也要走上月余。
周灵圣当时运着棺椁,在里面放了防腐的材料,本要送到漠北,可那里风沙遍地,大漠难行,只能放弃。
赶往随州的路上,盛昭宁几乎吃住在车上,不肯耽误一点时间。
周灵圣担忧她身子经受不住这样的日夜颠簸,可瞧着她期盼的神情,所有的话都只好咽下。
他将水袋递给盛昭宁,“喝点水吧,先把药吃了。”
临出门之前,周灵圣特地备了足够多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盛昭宁道谢接过。
马车虽已走了数日,可她的一颗心始终不曾真正放下。
以魏颐的身份,坐拥天下的帝王,若是真的想找一个人,权势足够将整个大魏都翻过来。
这次出逃太过匆忙,她又一直被困在宫里,许多事情都来不及准备,只怕漏洞颇多。
“周大哥,我们的路引和身籍是在哪里做的?”盛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