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宁发了一场高热。
梦里许多零散的碎片不断浮现,往事一幕幕走马灯似的闪过。
她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一道疲惫暗哑却又充满了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盛姑娘,你醒了?”
盛昭宁望向床边,视线恍惚几瞬,片刻才逐渐清明。
“迟少将军。”她哑声开口道。
见她终于恢复了意识,迟郁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扶着她坐起,无视她不自在的躲避,强硬的给她掖好被子,定定的看着她,问道: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盛昭宁看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摘掉的面具,突然感到几分不习惯。
她摇了摇头,“没有。”
迟郁松了一口气,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好像是退了些热了。”
盛昭宁很不适应旁人的接近,她皱了皱眉,冷淡的开口,“多谢迟少将军关心,在下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她的语气很生硬,夹杂着一丝不悦。
这句话的意思,俨然是在下逐客令了。
迟郁收回手,沉默了一会,“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盛昭宁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面具,重新戴上。
迟郁看着她再一次被遮挡起来的面容,心头一阵沉闷。
他和魏颐一起在边关长大,自然早早的就认识了她。
那时的她白白软软,怯生生的跟在魏颐身后,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笑起来又甜又美,模样很是好看。
后来,她忽然消失,魏颐大动干戈的找了一番,他也同样忧心不已。
却不想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时,是魏颐冷着脸,捏着酒杯的手指用力紧攥,赤红着眼告诉他:“她就是影十。”
那一刻,迟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想,怪不得魏颐唯独对那个叫影十的影卫态度恶劣。
魏颐的心里憋着一口气,他讨厌、或者可以说是憎恨现在的她。
任谁见了现在的盛昭宁,都无法将她和曾经乖巧柔软的小女孩联想到一起。
迟郁也恼怒她为什么会变成这副冷血残酷的样子,可除了怒意,更多的还是心疼。
影卫选拔危机重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要经受极为严苛的训练和考验,稍有不慎便会在惨无人道的酷刑中死去。
她是吃了多少苦,才能从那地狱一样的地方,活着爬出来。
迟郁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药瓶,“这是我从漠北带回来的药,对体内暗疮有奇效。”
盛昭宁依旧没什么表情,她淡漠开口道:“此物贵重,在下愧不敢当,还请迟少将军收回去吧。”
迟郁想起她红肿的双腿和身上累累伤痕,声音加重几分,“你继续这样,迟早会落下病根。”
“不劳少将军费心。”
迟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受伤,“你我之间,一定要这么生分吗?”
盛昭宁定定的看着他,“我们应该熟络吗。”
迟郁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对你来说,难道就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吗?”
盛昭宁默然一瞬,“影卫,没有亲友。”
迟郁凄苦一笑。
“你还真是......忠心耿耿。”
他说罢,站起身来,转身便走。
盛昭宁却在这时开口道:“迟少将军。”
迟郁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盛昭宁望着桌上的瓷瓶,说道:“你的药。”
迟郁双手紧攥成拳,“扔了吧。”
临到门前,迟郁停下脚步,说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