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让抗儿被外人欺负了去呢?” “抗儿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他还能被谁欺负了?”孟遇安笑道,“孩子们的事咱们就少过问些吧,这么大的人了,何必天天管头管脚!” 孟青又与孟遇安闲话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后脚裴献之便入宫求见。 孟遇安心中好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今日这观澜殿是注定不得安宁了。 裴献之入得殿内,像往常一样,没有立刻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先欲盖弥彰地恭请圣安、相礼述职。 孟遇安了解裴献之的处事风格,也清楚他此行的目的,遂直言不讳道: “裴大人是为了令郎而来的吧?” 孟遇安一语道破裴献之的心思,惹得他冷汗涔涔,慌忙从座位站起,诚惶诚恐道: “微臣不敢为私事烦扰陛下,只是......只是......” 孟遇安抬手下指,示意裴献之继续坐着,而后徐徐道: “朕知道大人平日克己奉公,并不以权谋私;但父母爱子之心也属常事,大人不必紧张。” “微臣惭愧。”裴献之低下了头。 孟遇安道:“令郎入学国子监四年有余,期间多次考核,从未符合过结业要求。这一点,裴大人应当是知道的。” “当年政策初变时,已经破格给过了诸权贵子弟机会。多年下来,有能力者也该把握住了。” 孟遇安话锋一转:“然而,若是还把握不住机会,那便是真的没有能力。没有能力者,理当退出,将宝贵资源留给旁人。裴大人觉得这样做有问题吗?” 虽然孟遇安很耐心地在解释,但裴献之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容辩驳的肯定,只能附和道: “陛下所言,皆金石之言,微臣毫无异议。可陛下......” 裴献之抬起眼眸,向上窥视着孟遇安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 “犬子以后该怎么办呢?陛下方才说,‘父母爱子之心也属常事’,那陛下定然能理解微臣此时的忧虑。” 孟遇安淡淡道:“裴大人身领门下侍中,位居凤阁鸾台,你的儿子也是贵胄出身,有何可虑?即便不入仕为官,他也是一生富贵无忧,随便从事些什么,都强于世人千万倍。” 孟遇安跟裴献之说了这许多话,已经有些厌烦了,于是打发他道: “该说的朕都说了,相信裴大人心中有数。门下省事务繁杂,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处理公务吧。” 裴献之知道孟遇安这是在下逐客令,也知道裴循退学之事再无回转余地,便识趣告退,再无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