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上半身,倾身向前离孟遇安更近了些,声音也比刚才清亮了些:
“还记得我刚从晋阳死里逃生回来,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你当时说,只有我完全懂得你所思所想,所以我对你来说是特殊的——你对我来说也是特殊的啊!”
他抓紧了孟遇安的手,声音更大更急促了些,像是蒙受冤案的囚徒在为自己拼命辩白:
“打我记事起,就被孟宗主收养膝下,她的女儿念之我一直当妹妹看待。桃源坞被灭的时候,我就和念之失散了,那时候我才十二三岁,我什么都不懂,我不知道情爱......”
“好了修之,你不用解释了。”孟遇安打断了他。
“不!你听我说完!”顾修之固执地继续说了下去,“自从我在庐江遇到你之后,虽然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以为你是念之,但真正吸引我、让我明白什么是爱的,是你啊遇安!”
顾修之的声音又哽咽了,几乎已经把心都剖出来给孟遇安看,一切情感与思想无所遁藏: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可我很确定你不是念之——我更确定的是我爱的是你,这个借住在念之身体中的魂魄。”
“你说完了吗?”孟遇安平淡道。
顾修之吐露完所有心声后,精神也由亢奋变为了虚弱。他无声点点头,静候着孟遇安的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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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孟遇安并没有按照顾修之想象中的那样,对他刚才所说的话进行一番评价,而是再次顾左右而言他:
“蓟县的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虽然北燕热武器的来源还是没有弄清楚,但是北燕都亡了,这个问题现在也没那么重要了。再过几天等你养好身体,我们也该回襄阳去了。”
这突然的话题转移令顾修之猝不及防,他不禁带着希冀好奇问道:
“所以遇安......我们之间没事了是吗?”
孟遇安颐然而笑:“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事呢?不过是闹了个误会,说清楚就好了。你我还是朋友,你还是我的得力干将啊,顾将军。”
本来前面的话刚让顾修之的心放下来一点,后面越听越不对,直到最后那声“顾将军”,顾修之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是什么意思?遇安,你我不是......”
“修之,”孟遇安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叹出,“我想清楚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说这件事,以后我不会再说了。”
“你想清楚什么了?”顾修之有种不祥的预感。
孟遇安凝视着窗外远方的群雁,声音清冷如冰似雪:
“情爱就像烈酒,畅饮时有多快乐,戒断时就有多痛苦。对人对事都不能倾注太多真情实感,极致的快乐与极致的痛苦总是相伴相生,我再也遭不住了——就算我能受得了,我的理智判断也不能受到影响。”
她收回眺望的目光,投射在顾修之脸上,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修之,在此之前,我娇柔的弱点只有你知道;但从此以后,我要把它拿回来了。”
孟遇安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