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锐及出师不利,刚刚从兖州率军抵达豫北,第一场战斗便以落败而告终。
“第三次!竟然又有了第三次!”
回到北燕设在兖豫边界军营的宇文锐及积蓄了满腔怒火,终于在安顿好残军后爆发而出。
军营的医师正在为宇文锐及裹伤,他这一怒之下挥动手臂,刚刚缠上的绷带就被扯开了,敷好的草药撒了满地,淤血又开始从他手臂上流下。
“请大将军万万不可再动怒了,当心您的臂伤。”医师胆战心惊,一边手忙脚乱重新洗伤敷药,一边说些单薄无力的劝告。
宇文锐及身边的裨将也在劝慰他:“大将军不能这样做想。建业那一次,您的战略全是正确的,都怪皇叔慕容恺坏事;荆益之战中,您力克荆襄军,迫使南祁皇室弃城出逃,还斩杀贺令昌、逼顾修之入绝境,已经全面赢了南祁。”
又有人接着附和道:“是啊大将军,前两次孟遇安不过是弄巧坐享其成,不是她真的有多厉害,更不是她打败了您......”
话未说完,宇文锐及右手就重重拍在了案上,厉声叱咄道:
“大丈夫立身于天地之间,行事当堂堂正正,岂能找这些借口来搪塞!败了就是败了,哪儿来那么多慰勉说辞!”
营中诸将不敢再说什么,各自垂首一言不发。
待宇文锐及怒气消散一些,理智重新回来,他又皱眉切齿道:“原以为她只是会点奇技淫巧,她竟然真的懂战术。”
裨将们见宇文锐及冷静下来了,便有人大着胆子上前询问:“大将军,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宇文锐及抬头看一眼地图,用未受伤的右手指向豫州中部:
“过不了许昌,那就向东去谯县,一样可以去寿春!”
宇文锐及自认已经看穿了孟遇安的意图:她就是想把兖州主力都耗死在许昌,这样淮水的寿春一直得不到增援,迟早会被攻克。
宇文锐及偏不上她的当。孟遇安以己身为饵吸引兵锋,今日已经用过一次了,这套手段宇文锐及不会再吃第二次。
“可是将军,如果孟遇安也追到了谯县呢?”有副将问道。
“这不可能,”宇文锐及坚决果断道,“她从宛城过荆豫边界至许昌,本来就是远征作战,要随时随地考虑后勤和撤军的问题。如果她深入豫州腹地去了谯县,那就是自投罗网,四面环敌。孟遇安就算再冲动也不会这么傻。”
气消了之后,宇文锐及也慢慢感受到了左臂的疼痛。孟遇安一枪刺过,割去了他臂上好大一块皮肉,几乎废了这条手臂——要不是没伤到骨头,宇文锐及就真的残疾了。
痛入骨髓的宇文锐及不想在部下面前丢了颜面,于是勒令所有人退出营帐,待无人时才敢呻吟两声。
孟遇安在许昌城外战胜宇文锐及后,也率军退去一舍之距,在靠近荆豫边界的位置安营扎寨。
此战凭借火力压制和合理的战术,孟遇安力挫宇文锐及,但己方军队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这毕竟是两万人在开阔战场与七万人交战,除了弓兵炮兵战损不严重外,枪兵步兵皆伤亡不少。
因此,为防宇文锐及调军反扑,孟遇安即使胜利了也不敢在危险之地久留,所以才沿信息干线回到了荆豫边界。
在营地中,孟遇安也在揣测着宇文锐及的想法。
如果他再一意孤行一些,只想不计后果地来取孟遇安性命,那下一步计划便是再从兖州调兵——甚至是更北的冀州和青州——调兵之后直扑荆州而来,以期置孟遇安于死地。
可孟遇安相信,他不会一直这么冲动下去。
今日战场上属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不顾一切地追杀孟遇安也就罢了;眼下他已经退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