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安来到贺家后,也得以与贺令娴重逢。
贺令娴感慨道:“两年多前还在陆家时,我就问你愿不愿嫁给我哥哥,不想还真的有今日。”
孟遇安淡然笑道:“令娴,我和令昌不是夫妻,只是被强权绑在一起的棋子。”
贺令娴心若玲珑,虽然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事件的始末,但她从贺令昌和孟遇安的种种表现也基本看出来了,宫里出了大事,二人成婚只是万般无奈下的妥协。
“我明白,各人有各人的意难平处。”贺令娴轻缓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闲适说道。
孟遇安看着温柔娴静的贺令娴,又觉得此时的她比昔日多了几分坚毅和豁达,也在心中为她感到高兴。
一个月后,冬月将尽,贺令娴的生产之期到了。
贺望北,一个承载着无数期望的女婴,降临到了这个世上。
“昨日做梦时,就梦到望北是个女孩儿,结果今天她就来了。”贺令娴满是虚弱疲惫,却有藏匿不住的笑意。
孟遇安坐在榻边,为贺令娴端汤递药,尽量用自己的现代医学常识照顾她的身心。
贺令昌抱着襁褓中的贺望北,欢喜得手足无措:
“望北一出生就啼哭声嘹亮,小手紧抓着我的手指、力道很大,是个身体强壮的孩子,将来一定是个练武的奇才。”
贺令娴笑道:“哥哥又疯魔了。当初才两个月,就为她取了名字;现在刚出生,就想着让她练武了。女孩子家打打杀杀的做什么?”
孟遇安坐在床头,让贺令娴依偎着靠在她身上,一边为她打理纷乱的头发,一边言笑晏晏道:
“令娴最是个恬淡沉静的性子,但要是望北真的好动尚武,那也是她的天分所在,咱们做长辈的自然要支持。”
“就是就是,”贺令昌附和道,“我看望北就跟遇安是一个性子,家里这杆长枪早晚要传到她的手上。”
孟遇安忙说:“令昌这话糊涂了。且不说一个刚见世的小婴儿能有什么性子;就算真有,怎好开口就说像我,令娴还在这里呢。”
“我倒希望她能像你呢,”贺令娴抬起头,温柔看了一眼孟遇安,“敢冲敢做,心有碧落云霄,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贺令昌笑道:“令娴都这样说了,遇安还说什么。”
贺望北出生后,陆煜也过来看望过她几次。面对自己的女儿,陆煜自是万般怜惜,只恨不能时时陪伴。
贺令昌冷眼旁观陆煜许久,觉得他比之从前大有不同,也曾私下问过贺令娴有没有与其重归于好的打算,贺令娴还是一样的否认态度。
“妹妹,恕我多问一句,你从前那般痴恋陆煜,现在为何能如此决绝呢?”
贺令昌的提问惹得贺令娴笑了起来:“我和他刚刚和离时哥哥不问,怎么此时却问起来了?”
贺令昌亦笑道:“当时我对陆煜还有成见,怕你回心转意才不敢多说;可是现在我看他像是变了个人,故有此问。”
贺令娴平静说道:“他心中有灵川秀泽,有诗情画意,有风花雪月,却唯独没有人间烟火。俗世姻缘本不是他该沾染的,我又何必拉着他一起重蹈覆辙呢?”
“他现在看着是变了,但只是出于对我的愧意,或是因为看到了我的决绝而认为我不是他曾经想象中那个没有灵魂的闺秀,可他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贺令昌颐然而笑:“令娴,你现在真的看得很透彻。”
因贺令娴生产后需要休息,陆幼芷也已经回了陆家,孟遇安便在贺府承担了部分主事管理的工作。
好在孟遇安做相府义女的时候,帮着贺夫人做过不少迎来客往和钱粮账目的事,在贺府重操旧业也算得心应手,管事婢仆也都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