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彻头彻尾的骗局而已,没有什么放不下。 他一转身,“咣当”又撞上一个人。 一个男子,浓眉大眼,胸肌膨胀,眉峰中央一道疤,阴鸷森森地盯着他。 在米糕铺子前给人撞了且顺手拿了别人腰牌的那个。 顺人家东西的时候没想过报应能这么快,唐四夕哭笑不得地往后退了一步。 “哥们,冷静点,令牌还你...哎干嘛!” 唐四夕给令牌送上去,男人不领情,也不说话,强硬地扛起来往囚车塞。 几百年前的马驾囚车,方块式的木栏换成铁,一匹黑马驾着。 男人关上铁门,利落跨上马背,看姿势这应该是个古代人,还是行过军打过仗的。 出身不明,来历不明,目的不明,抓人倒是挺明白的。 “哥们,你这是要抓我去哪儿啊?”囚车里,唐四夕冷冽地举枪对准他毫无防范的后脑。 男人没回头,像是没听见,小腿夹了马肚子,马车缓缓往前走。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唐四夕面色和善,甚至有一丝恐怖的笑意,微微下压扳机。 只要他想,脑袋随时开花。 举枪不定,几秒后,他收了手,算了,好歹一条命。 马车从平稳到颠簸,拐进一条路,离酆都城越来越远。 唐四夕五味杂陈地仰着头,望着渐行渐远的光亮,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狭小,直至被暗色淹没。 黑森森的萤火林上空,漫天的蔷薇花云照亮童话宫殿,纯白如雪的梨园承载过世间最完美的恋情,如今又刻满错付。 唐四夕黯淡垂眸。 他不知道鬼域堡那边已经乱套了。 “再见吧。” 旋即,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悠闲地靠着车栏,跟男人的后脑勺瞎聊。 “哥们,我的脸都毁成这样了能有什么用,你抓我干嘛?我可以赔钱的嘛。” “偷你东西是我不对,哎等等,你是怎么出来的啊?哦~你也偷了别人的令牌!报警抓你信吗!” “好无聊啊,兄弟,说会儿话呗,我叫唐罗,你叫什么?不想说话,放个屁也行啊。” “等等,你不会是人贩子吧?” 木头桩子做的似的,唐四夕无奈地把手一摊,闭眼休息。 他走的这条路跟最近的时维传送门方向一致,管他是人贩子还是木头桩子,就当是搭顺风车。 出任何岔子,也就是一颗枪子的事儿。 眼皮沉,这几天就顾着哭了,没睡过什么好觉。 这一次,竟然安心地睡着了。 * 他是被震醒的。 冷兵器互相碰撞,烈马嘶鸣,暗影呼啸,十数个黑色身影围着一个人。 唐四夕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睁眼,一个激灵急闪,雁翎刀捅进来悬在他脸上一寸处。 亏的他醒了,迟一秒就化成灰了。 刺他的黑衣蒙面人被男人一刀斩灭,他浑身血迹斑斑,匆促地扑在囚车前开锁,眼神告诉唐四夕赶快走。 身后数道刀光剑影,捅向夹缝中的他们。 “砰——!”一声枪响,干掉一人。 男人不可思议地看向唐四夕,看他接连数发,枪法精准,毫无情绪波动地射杀。 几声惨叫后,尸体化作几阵青烟,在纷飞的乌鸦里消失殆尽。 唐四夕吹了枪口,对准囚车门锁,叫男人离远点,砰一枪,锁碎,门开。 他从车里下来,扭了扭睡硬的脖子。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救你,你个人贩子,现在知道老子厉害了吧,叫声唐哥饶你一命哎你...哎你怎么倒了,卧槽哥们你别死啊,卧槽我人生地不熟啊,来人啊,救命啊,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