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主威莫测忧还惧,亲意堪怜苦且酸(2 / 6)

我回话,迎儿实在没脸活了,就请主子赐死,那才是恩典呢。” 她是个实心温性的人,此刻这番话说出来,已是泣不成声,她心里想着,自己确实做错了事,也不敢求饶了,只求弘昼能赐自己一死,也好一了百了。

凤姐听了,却静了半晌,忽然下了坐榻,走到迎春身边,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头,扶着她慢慢站了起来。迎春哪里敢看凤姐,低着头,脸如死灰一般,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忽然,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猛地挣脱凤姐的手,又死命地跪了下去,把头叩得 “咚咚” 响,带着哭腔说道:“只求姐姐救救惜春。她还小呢,我和她没什么瓜葛的,可怜这会要受我连累了,都是我无耻,岂不是害了她,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她随我一并住的。”

凤姐赶忙又将她扶起,双手扶握着她的两肩,把她按在一旁的炕沿上坐下,自己则站在她跟前,从袖中拿出贴身的手帕,轻轻地去擦拭她那一双迷蒙的泪眼,顿了顿,竟挤出一丝笑容来,柔声安慰道:“二妹妹,主子要我问的话,我已经问完了,你回得很妥当,我回头定会仔仔细细、慢慢地代你回了主子的。左右主子没说今夜要处置这事呢,咱们姐妹就先好好说说话,回头也和太太商议商议。”

继续阅读

凤姐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迎春的肩膀,继续道:“你莫急莫哭,说到底,这都是你那没良心的二哥哥造的孽,你是他亲妹妹,他倒好,只想着自己,竟连你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了。”

说到这儿,凤姐微微皱了皱眉,看着迎春问道:“你…… 你可曾给他回信?”

迎春闻言,慌乱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恐,赶忙说道:“没有。这我怎么敢呢,这和收信可不同,那还了得!”

凤姐听了,伸手掩住她的口,依旧柔声道:“这就对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若回了信,主子就算再宽容,那也是不能放过的。如今既然没有回信,没准在主子眼里,不过就是有个不要脸的畜生为了求生,自己糊涂僭越罢了,主子也未必就要把你怎样处置呢,虽说这事儿到底怎么发落还很难说,不过我瞧着主子的心性倒也不是那种苛残的人,这不比那尤家三丫头,以禁脔身份私通外人,那才是犯了主子的大忌呢。”

凤姐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明儿看看主子的心绪,或者再寻个机缘,委婉地回主子话,兴许主子并不一定要为难你呢。至于惜春妹妹,她还小,又没有伺候过主子,能有什么事儿,别哭了,你瞧你,本就是花儿朵儿似的人,哭成这样,倒把身子给弄坏了。回头说不定主子还要提见你呢,你,多一份好颜色,能讨主子一点欢心,那可比什么都强呢。”

迎春听着凤姐这般柔声细语、体贴入微的话,心里明白,这或许只是安慰之辞罢了,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对不住凤姐,此刻心里那股心酸劲儿就更浓了,又怕真的连累了凤姐,一时之间,竟生出一种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的绝望心情来,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伏在凤姐怀里呜咽呜咽地哭了好半天,才勉力止住了泪,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凤姐问道:“凤姐姐,主子是怎么知道了这事?”

凤姐本来正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背安慰着,见她渐渐止住了哭声,便在另一侧的炕沿上和她并排坐了下来,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淡淡说道:“主子今儿午睡在天香楼呢。”

顿了一顿,才又接着道:“醒过来才唤我去,我这才知道又出了事了。是那尤家那二丫头,她妹妹生死不明,她竟然耐不得煎熬,前日跑来主子处举发,说是要戴罪立功呢。说是寿熙班的戏子还和园中其他人有往来,不止她妹妹一个,主子一听,那可就震怒了,昨天差人去拿了寿熙班里的一个叫蒋玉菡的管事,打了一顿,那管事才说是曾伪造了信笺来府里骗过钱财呢。”

迎春听得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