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林战依偎在自己怀中,忽地觉得死神要从自己手中夺走一条鲜活的小生命,陡然生出一种守护者的感慨来,心中暗生一丝怜悯来我能救活他便不让他死。
大夫伸手托起林战小臂,搭腕诊脉,才一上手,遽然一惊。心道这孩子得了什么病,生气下沉,脉象突乱,阴阳冲激,再看陈抗鼎一副打扮,身上滴溜溜西瓜般大的流星锤,心中恍然大悟,看这人一定不是什么正经路子上来的,这孩子一定是受了内伤,若是在我手上治疗,那肯定是活不了了,治不好反而惹怒了他,说不定砸了我的铺子烧了我的房子,不如把他推出去。大夫一边诊脉,一边寻思怎么把这个棘手的家伙打发出去。
陈抗鼎心急火躁,连声催问“怎么样?怎么样?能活吗?”
大夫正想对策,被他一急,心念一闪便道“我说句实话,您可别生气,这孩子伤得可不轻,正往鬼门关里走,能不能活吗?还有一丝希望,算是九死一生,寻常的药物绝难救治,我跟您推荐个好去处,出了镇,前面灵石山有座清虚观,那里有个老道,有些修行,你快去找他,说不定能治你这孩子。”那清虚观的老道常帮人治些不治之症,截了大夫的财路,大夫心中正痛恨老道,便使个机灵,支陈抗鼎去那里,若是治不好,说不准这提着铁西瓜的蠢家伙一怒之下放一把火把道观给烧了,倒能替自己出口气呢。
陈抗鼎心中一喜“真的吗?”
大夫加了些虚头说“那道长治好过好多绝症,你去求他,十拿九稳能治好这孩子。”
陈抗鼎这时也忘了饥饿,顾不得吃饭,问明了路径,便上马策鞭,一路奔了过去。出了灵石镇,拐上山道,一眼便望见一片林子,郁郁清悠,一座清虚观掩映期间,心中狂喜,寻思道观里的老道采药炼丹,说不定这孩子便有救了。他生得人高马大,臂粗腿长,林战在他怀中便如常人抱着十一二岁的小孩一样,心生几分疼怜,便用手臂托住林战,免得受到颠簸。
不多时来到观前,只见山门大开,门楣上一块大匾,上书清虚观三个大字,陈抗鼎救人心切,顾不得许多,便纵马直冲院内,大呼小叫“来个牛鼻子老道,你们整天采药炼丹的,快来帮我救救这孩子。快点,否则我把你们剁了蒸人肉包子。”林战被他这一阵吆喝,竟唤起三分醒意,迷迷糊糊地说“陈大头,我欠你的马,一直想还你……”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林战紧闭着眼睛又说“你别管我了,栖云鹤要杀你,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又不欠我的,你快逃吧。”陈抗鼎道“老子才懒得管你呢,老子只是拿你当肉盾,哼,这混账傻小子,还以为我是什么良人善徒?”
他大呼小叫的,惊动了里面的人,这时,侧院里一个小道士探身出来。陈抗鼎不等人家说话,便粗声粗气地问道“你们这里可有牛鼻子老道吗?快快让他出来帮我救救这孩子。”
那小道士平日里见到香客施主进观来都是沐浴更衣,毕恭毕敬的,今天一个毛脸大汉,凶巴巴的纵马硬闯了进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还大嚷大叫,腰里别着弯刀,挂个酒囊,吊着流星锤,声若响雷,脸似雷公,手里还抱着个半死不活的孩子,吓得也不敢怠慢,就答“我家师尊刚好云游回来,许能帮你,你且等待片刻,我这就回师父去。”
陈抗鼎一听不高兴了,叫道“还要回你师父,你师父再请你师尊,滚你妈犊子,没见我这孩子病得厉害。”话没说完,一纵马,便赶在小道士前面去了,直奔后院,小道也不敢阻拦,一路小跑,指引了陈抗鼎一路来到后院。陈抗鼎下马,抱着林战,一路小跑一路大呼道“老道们炼的丹呢,快拿些来。”
这一通大呼小叫,惊动了后殿里的所有人,几个小道士从正堂门口伸头探脑,却不敢出来。陈抗鼎双手托着林战几步冲到殿前,一抬头,忽见打一众小道士身后走出了一个老道来,他手执抚尘,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