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砚“嗯”了声,她觉得自己的回答好像有点太冷淡,但这种跟陌生人拉家常,实在是不在她擅长的领域。所以,盛书砚只能硬着头皮主动找话题,“大姐你是一个人吗?”
红头巾大姐点头,看起来有人跟她说话的时候,兴致还挺高的。
“对诶,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请假回一趟老家。这下乡都快十来年了,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回家看看家里人。”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像是很有些感触,又将怀中的孩子抱紧了一点,这是她的第三个孩子,趁着今年春节的时候有时间,回家一趟。
盛书砚想起来现在的知青都还没有返城,而且很多下乡的知青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已经对回城里这件事情不抱什么希望了。
不过,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明年就应该能恢复高考。如果有想要返城的知青,考大学是一条很不错的路。
“你丈夫没有跟着你一块儿回家吗?”盛书砚问。
“这哪儿行啊,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他要是跟我一起走了,那家里怎么办?再说了,春节之前,大队上今年的收成还不错,说不定全村还可以分一头猪,都走了,可不行。”红头巾大姐回答说。
盛书砚听完后,顿时又觉得没什么话聊。
“下面那个小孩长得可真机灵,那是你孩子?”
盛书砚没想到以为已经结束的聊天,又被拉了起来。
她点点头。
“看不出来啊,你一点也不像是生过了孩子的人。”大姐又说。
盛书砚干笑两声,心里想着,她可不就是没生过孩子吗?反正这种事情,她也不想体验,也不好奇。
“你们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啊?”
盛书砚现在看出来了,这位下乡的知青大姐很是善于交谈,这问题可真不是一点点的多。
“嗯。”她点点头。
“那你可要抓紧了,你还年轻,趁着年轻就多生几个。你看我啊,就是去年生的我们三丫头,坐月子的时候就觉得浑身都提不起劲儿,后来下地干活儿都没力气。”大姐说。
盛书砚虽然有点跟不上对方说话的频道,但秉持着礼貌,她还是很认真点头,表示自己有听进去。
她当然没想过还要生孩子的事。
生孩子是一项体力活,而带孩子则是一项脑力活。
她不觉得自己有了侯确后,就多了带孩子的技能。每个孩子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可能套用相同的公式。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是二胎,如果想要将一个孩子教育好,那就要花跟一胎差不多的时间精力。
盛书砚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她能让侯确成为他自己想成为的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盛书砚在这头实施糊弄大法,而斜对面的红头巾大姐越说越兴奋。她甚至从床铺上探出了小半个身子,努力抬头凑近盛书砚的方向,小声说:“我看你丈夫应该挺厉害的,多生点孩子,才能绑住他。”
盛书砚:“???”
那应该不需要。
她干笑了两声,没有具体回应这句话。
大约是盛书砚对谈话并不热络,大姐说了两句话后,没得到什么回应,她就抱着自己的三丫头躺在了床上。
虽然是躺在床上,但她也没少偷偷打量侯天河。
红头巾大姐有些不明白,怎么这当家的男人不休息,不仅一直在干活儿,而且现在还要带孩子。不论是在她老家,还是下乡的地方,家里都是女人带孩子,哪里有让男人来做这种事情的?
可是侯天河就这么做了。
侯天河收拾完自己的床铺后,站起来拍了拍盛书砚的床沿。
“我准备带侯确去外面走走,他好奇得很。你要不要一块儿去?”侯天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