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眼瞧着宝钗并无异色,想想左就宝钗嫁与宝玉并不吃亏,遂按着计划与王子腾夫人和王夫人都继续交接着,宝钗自此撒手,一任薛姨妈折腾。
这日贾母正与宝玉、宝琴等姑娘们说笑,忽有人来回话:“傅二爷家的两个嬷嬷来请安。”
贾母听说,便知是通判傅试家的嬷嬷来了。那傅试原是贾政的门生,年来都赖贾家的名势得意,贾政也着实看待,故与别个门生不同。他那里常遣人来走动。
贾母笑道:“这傅试遣人来的倒是勤快,快快有请。”
宝玉素昔最厌勇男蠢妇,听说有老嚒嚒来,就想躲出去,闻听是傅家来人,便想起了傅试有个妹子,名唤傅秋芳,也是个琼闺秀玉,常有人传说,才貌俱全。虽自未亲睹,然遐思遥爱之心十分诚敬,故此也就反常的留了下来,等着见人。
一时,便有两个年约四五十岁的婆子进来跪下给贾母等人请了安,问了好,便恭恭敬敬地在那里等着。
贾母笑着叫人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两个婆子头脸倒很干净,遂问道:“你们老爷如今公务可还繁忙,怎么总也不来我这里坐坐,回去和他说,且等闲空了多多来往方是正理。”
两个婆子忙听住了,和贾母说了几句话就要退下,突听宝玉在一旁问道:“傅姐姐一直在做些什么,若是有兴致,不如来府里诗社作作诗,也是消遣。”
婆子忙站住了,正要笑着回答,就听贾母笑道:“可是这孩子心眼太过实在,傅姑娘家里忙着帮傅老爷管理家务,哪里有闲空和你作诗呢,你不过是客气客气,可叫人家傅姑娘该怎么回呢。”
遂笑着和鸳鸯说道:“嚒嚒们来的苦热,给她们拿个荷包喝茶去吧。”
两个婆子忙忙的躬身谢过,接过荷包退下了。
那两个婆子见没人了,一行走,一行谈论。
这一个笑道:“怪道有人说他们家宝玉是外像好,里头糊涂,中看不中吃的;果然有些呆气。咱们姑娘二十好几尚没有人家,过来和他们作什么诗啊干的,传出去是抬过来给他家老爷做了妾呢,还是要嫁与他家谁做正妻?”
那一个又笑道:“我前一回来,听见他谈论,家里许多人抱怨,千真万真的有些呆气。这位爷平常没人在跟前,就自哭自笑的;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河里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见了星星月亮,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咕咕哝哝的。且连一点刚性也没有,连那些毛丫头的气都受的。爱惜东西,连个线头儿都是好的;糟蹋起来,那怕值千值万的都不管了。”
两个人一面说,一面走出府来,辞别诸人回去。
独贾母见了傅家来人,心里有了一段心事,这日见贾政回来,遂吩咐丫鬟叫了贾政过来,和他说道:“你那之前的门生唤作傅试的,他不是底下有个小妹叫做傅秋芳么,年纪偌大倒也没有嫁人。你素日又最是看重于他,不知他妹子为人如何,说给姑老爷做填房可行呢?”
贾政却是不料想贾母说起这话,愣了愣神,坐在那里想了想,说道:“其实那傅试的为人是好的,如今做着通判,官职是低了些,且他妹子年纪其实不小了,看着就奔了二十好几,也不知姑老爷愿意否。”
贾母心里也是打鼓,嘴上却强道:“这还了得,他如今可是有四十没有,且在这里嫌弃别人。后填房的女家合该门第低些,不然只怕我家玉儿难过。”
贾政笑道:“母亲说话实在太执拗了,林丫头眼看着就要出嫁,且是亲王正妃,谁肯给她难为,怕是不想活了才是。”
说到这里,贾母顿时心里冷了下来,她又想到了自家宝玉的亲事,如今黛玉赐婚,湘云已定,倒要她的宝贝孙儿寻了谁去,一时倒也顾不得林如海了,遂沉了脸问贾政:“如今宝玉年纪渐渐大了,你们做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