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至王嫔省亲之时,正碰上本科殿试新鲜出炉,状元、榜眼、探花等人正在街上打马游街呢。
看热闹的人人挨着人,几乎挤破天边。
有人问道:“今科的状元可是谁家的?”
旁边看热闹的答道:“听说是姓许,不是京城人士,三十余岁,倒是正当年的好时候。”
“啧啧啧,果真是英才,却不知那荣国府的贾环却是是何名次。”
那人低声说道:“你有所不知,那个贾环贡试前突地生了一场大病,险些连命都搭上了,自然也就和殿试无缘了。”
“呵呵呵,什么病竟是非得贡试前得了,分明是做了仲永,不过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罢了,如今不过是借着生病的借口躲了应试,以免被人说嘴而已。”
贾政看着街上的一干进士,再听着街上闲聊的八卦,心情瞬间不好了起来,顿时对那背后之人更加恨之入骨,恨不得剥骨削肉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贾政的心情王夫人却是不大懂得,眼见得自家的好侄女今日省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王子腾一大早又特特的来接了王夫人、元春、宝玉过去迎接王嫔归省。王夫人心里自是愿去的,只是她上面还有贾母,自己又不是未嫁少女,只得眼睛紧紧瞧着贾母不吭声。
贾母不屑的冷哼一声,心想不过是个嫔而已,也值得王子腾这样卖弄,遂在那里笑道:“大姑娘还要管家,就不去给亲家添麻烦了。二太太且要与我做伴,就让宝玉去亲家那里住上一天吧。”
宝玉心里早已心里想往,本就知道薛家母女也要过去,此去必和宝姐姐说上一两个时辰方才罢休。
贾母允了宝玉去王子腾家,行头自是不能落人口舌,特特命了袭人、金钏儿等跟着过去,衣服帽冠也都是丫鬟穿好了再带到贾母这里审过才放行。
宝玉失笑的不行,只说道:“又不是去相人家,老祖宗这是做什么。”
贾母笑道:“今日可是你舅舅家的大喜日子,不穿些体面的衣服,可不就是给你舅舅下脸么。”
随后嘱咐宝玉道:“记得少吃些酒,若是闯出祸来,当心你老子捶你。”
宝玉答应了,一行带着小厮和丫鬟,兴头头的走了。
王子腾想着碧月和贾环的联姻之事,本还提出要接了贾环过去,奈何贾母防的紧紧的,只推说贾环身子虚弱,积病未愈,也就算了。
宝玉带着人过去王府一看,府内各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自一早开始,王家各个诰命夫人俱按品大妆起来,与王子腾等人一起等在王府大门外———街头巷口俱系围帐幕挡严———正等的不耐烦,忽一太监坐大马而来。王子腾忙接入,问其消息。太监道:“早多着呢。午时初刻用过午膳,未时二刻才去请旨,只怕申时初刻才起身呢。”
王子腾听了道:“既这么着,这位公公且请进来喝茶。老太太且请回房,等是时候再来也不迟。”
于是各位诰命夫人等暂且自便,园中悉赖王子腾夫人照理。又命各执事人带领太监们去吃酒饭。
过了申时,忽听外边马跑之声。一时,又十来个太监都喘吁吁跑来拍手儿。这些太监会意,都知道是来了,各按方向站住。
王子腾领合族子侄在西街门外,王子腾母亲领合族女眷在大门外迎接。半日静悄悄的。忽见一对红衣太监骑马缓缓的走来,至西街门下了马,将马赶出围幕之外,便垂手面西站住。半日,又是一对,亦是如此。少时便来了十来对,方闻得隐隐细乐之声。一对对龙旌凤翣,雉羽夔头,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然后一把曲柄七凤黄金伞过来,便是冠袍带履。又有值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类。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