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栋低了头只是说话:“陛下不知,那王家盖的省亲别墅建的的确不错,走进去别有一番洞天,迎面一带翠嶂挡在门前,倒让观者勾起进园之想。进得园里,白石崚嶒,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再走一走,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园中建有数座院落并着屋子,有的遍种翠竹,适合读书;有的满是芭蕉,乘凉最好;有的质朴本色,倒像个农家做派。园中各个景象,无一而足。”
少康帝听了啧啧有声,连连点头说道:“果真难为了王子腾一家子,不是朕事务缠身,倒是想着和王贵人去上一去了。也不知这园子所建许多银子,王家果真是这般豪富么。可真是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了?”
方栋说道:“据听说,这园子建起来,没有百万银子恐是拿不下来。大部分自然是王家的银子,有一小部分么,也有北静王爷慷慨解囊,也有南安王爷赐的,也有江南甄家出的,也有宁国府给的,还有那薛家送的。”
少康帝笑道:“倒都是至交好友。”
说着,少康帝心情愉悦的用手指弯起来扣了扣桌子,见方栋低头等着调派,少康帝轻轻一笑,对他略吩咐了几句,就放他自去办差事去了。
对着空无一人的对面,少康帝喃喃自语道:“一个贵人竟是炸出王子腾好大的家业,却不知他手里还有多少?”
想到此,少康帝振奋精神,冲着外面说道:“传旨!”
夏守忠急匆匆的自外面赶来,弓着身子等着少康帝发话。
少康帝笑道:“你这个老货倒是机灵,且给你个好差事吧,速去传旨,晋王娇云王贵人为从五品嫔位,定于五月初六省亲王家,当天是要返回来的,免得第二天早上请不得皇后安。”
夏守忠惊了一惊,少康帝自他登基以来,为着宠爱皇后,倒是甚少晋封妃嫔,他之前还说上次晋封赶上的都赶上了,赶不上的也是干瞪眼,想不到少康帝竟是为了王贵人独个晋封,只是没个名头,怎么能够服众呢。
夏守忠思踱着,慢慢的试探性的问向少康帝:“陛下,毕竟妃嫔晋封是大事,非有子或是大喜事不得随意晋封,不知这旨意该如何拟定。”
少康帝斜着眼睛笑看了他一眼:“你这老货果真该打,朕的旨意你也来质疑。”
夏守忠吓得赶紧跪下来:“陛下恕罪,老奴该死!”
说着就要打自己的脸,少康帝笑道:“好了,无事做什么蝎蝎螫螫的,且起来办你的差事要紧,记得若是那王子腾赏银少了,咱们可是不干的。”
夏守忠笑着躬身起来,自出去传旨了。
消息传到王子腾家,众人皆洋洋喜气盈腮,于是都按品大妆起来。王子腾母亲带领王子腾夫人等人入朝。王子腾等亦换了朝服,奉侍王子腾母亲大轿前往。王家下人,莫不欣然踊跃,个个面上皆有得意之状,言笑鼎沸不绝,只等王嫔省亲。
事先为着省亲,王家不单只盖了省亲别墅,还派了族亲去江南各地采买了二十几个女孩子做家养的戏班,也是为了王嫔听戏方便。园中花木草树等等,也都有人帮着置办管理,更遑论那家供的寺院等等。
碧月父亲因着平素最爱巴结王子腾家,王子腾夫人也给了他一个美差,要他专管那几个唱戏的女孩子的吃住花用,白花花的支出去的银子就有数倍。
碧月父亲得了这个美差,喜得无可无不可的,险些连他作诗的朋友都忘记了,那唱戏的女孩子有几个最会勾引人心,三两下之间就把碧月父亲的魂儿险些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