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轻揉搓着额角,眉头微蹙,这一细微动作未逃过侍女敏锐的目光。
侍女见状,立刻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将温热的手掌贴上了太后的太阳穴,开始温柔地按摩起来,试图缓解那份隐忍的痛楚。
“太后,您这是又头疼了吗?可是因为想要考校德誉县主的事情?”侍女轻声询问,言语间充满了关切。
“哼,”太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冷哼,“一品诰命之位,岂是轻易能够获得的?不明不白,只会玷污了我们皇家的名声。荷香,你向来行事稳重,最懂得分寸与礼数,就由你代表哀家前往忠义伯府,亲自指导苏雅的言行举止,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贵族风范。”
身为一国之母,太后的每一个决定都需谨慎,更何况是在这敏感时期召见一位女子入宫。
然而,派遣宫中的礼仪嬷嬷前往忠义伯府,既不失皇家的尊严,又能彰显皇室的宽厚与仁慈,实乃一举两得。
荷香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邃,她明白,太后的这番安排,并非是要她对苏雅手下留情,而是要借机试探,看这位德誉县主是否能识时务,知难而退。
念及此,荷香神色一肃,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坚定而清晰:“太后请放心,奴婢定当不负所托,圆满达成使命。”
“嗯。”太后轻轻合上双目,似是在养神,又似是对这一切早已胸有成竹,只将此事当作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口吩咐了出去。
午后,阳光正好,太后的旨意悄然抵达了忠义伯府。
随着旨意一同到来的,还有那位声名在外的荷香嬷嬷。
府中上下,无论是主是仆,皆是一片诚惶诚恐,玲珑更是满怀期待,以为是赐婚的佳音终于降临。
然而,当得知来者是为教导小姐礼仪而来时,玲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化作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荷香嬷嬷面容严峻,宣读完旨意后,便静静地立于一旁,她的目光锐利。
“县主,您即将成为忠义伯府的主母,未来的一品诰命夫人,太后对此事十分挂心,特命我前来,助您早日适应这些贵族应有的礼仪。”
玲珑低下头,眉眼间尽是恭顺。
她深知,宫里来的人,个个都是言语周全,心思深沉。
眼前的嬷嬷,明明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鼻尖微抬,口中却振振有词,说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忠义伯府的荣耀,为了苏雅的未来考虑。
范悦芸心中暗自嘀咕,若是真心为我家小姐打算,那赐婚的圣旨早就该送达,哪还会有人闲来无事,特地跑来教什么规矩?
她性子直率,忍不住直言问道:“这位姑姑,皇上和太后不是说要为我家德誉县主赐婚吗?怎么这都快过了花期,还不见动静?”
荷香姑姑依旧保持着那副官方说辞,不急不缓地回答:“县主若是要嫁入武安侯府,未来的身份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太后派我前来,正是为了让县主提前熟悉这些贵族礼仪,以便将来能更好地融入。”
言下之意,只要苏雅能顺利通过这场礼仪的考验,赐婚之事自然水到渠成。
“你!”范悦芸气愤难平,正欲争辩,却被苏雅轻轻拉住了手,示意她莫要冲动。
苏雅转而面向荷香姑姑,她的声音冷静而理智:“姑姑说要教导礼仪,我并无异议,但总得有个明确的标准,究竟要做到何种程度,才能算是合格呢?”
荷香姑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答道:“自然是要求您能达到名门望族千金的典范水平。”
一旁的小太监见缝插针,急于表现自己:“县主恕罪,小的多嘴了。在京城里,许多大家闺秀在学习礼仪之前,都会先请荷香姑姑指点,能得到姑姑的认可,那可是整个家族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