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像是三月里的情景,两岸的柳堤都抽了新芽。
金陵正街上人群拥挤,中央搭了台子,青衣花旦戏腔婉转。
那些人拥挤着朝戏台过去,权柔也跟着过去。
上头正唱着西厢记,她抬眸瞧了一眼,视线就被戏台另一侧的人吸引住。
戏台另一边,江忱晃着他的折扇,摇头晃脑地哼着什么。
他身边都是人,熙熙攘攘的,可是却还是能够让人一眼瞧中他。
因为江忱的模样实在是太好了些。哪怕权柔最近老看不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厮样貌生得是顶好的。
江小侯爷彼时正看得高兴,桃花眼都眯起来。
真是个纨绔。权柔在心底轻叱了一句。
不对!等等,她怎么又梦见江小侯爷了?
这个念头才在心底升起来,她边看看见戏台上的人莲步缓缓,水袖轻挽,看样子是很美好的,只要能忽略那从袖口里喷射出来的短箭的话。
那些短箭都朝着江小侯爷的方向而去!
四周人群一片哗然,一人推着一人拼命地往后逃着,力量比起先前时候挤过来看戏的可要大多了!
也是,看戏哪有小命重要?
可是他们这么一挤,权柔就完全被推到了人海里边,再看不见前边发生了什么,当然也看不见江小侯爷如何了。
“姑娘,二门到了,”权柔是被芍药轻轻摇醒的,她睁开眼睛,脑子里还有些混沌。
竟然又做梦了!又梦见江小侯爷了!
她怎么每次都能看见江小侯爷被箭射?权柔用手按了按脑袋一侧的穴位,芍药和槐枝只当她是先前受惊还未恢复,因而也不敢催促。
权柔自己坐了一会子,才睁开眼睛下了车。
马车直接到的侯府二门外,权柔才一下来,便看见鸳鸯领着一众婆子抬了软轿在二门那儿候着。
见了权柔,鸳鸯便赶过来问安,“大姑娘可有哪里不适?郡主听了传回来的话都要急死了,派了奴婢在这儿等着,说是已经叫人进宫请太医去了,姑娘只管回清霜殿歇着,晚间郡主那边忙完了,便过来瞧您。”
她一边说,一边扶着权柔进了软轿,自己也跟了进去,芍药和槐枝则是跟在轿子边上走着。
权柔现下确实还有些头晕,倒也没拒绝乘软轿。
只和鸳鸯说道,“是受了些惊吓,不过在悦楼便已经请过大夫看了,没什么大碍,倒是惹了郡主记挂。”
她朝着鸳鸯歉意一笑。
鸳鸯忙安慰道,“姑娘不必担心,里头发生了什么,都有人回来报给郡主听了,这事儿本就是傅二公子的错,郡主说会给姑娘做主的,您只管放心便是。”她把手中捧着的汤婆子送到权柔手上,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权柔。
小姑娘的脸色寡白,一双眼睛也像是弯着一泓清泉一般,瞧起来便叫人觉得可怜。看样子当真是被吓得不轻。
鸳鸯哀叹了一声,“姑娘受苦了。”
她知道权柔今儿不仅仅是出去看铺子的,还是为了上次汇安郡主交代的那件事情吧。
权柔摇摇头,“谁也没想到会如此。我这说不上是受苦,一会儿你回去,只替我安慰一会郡主。”
汇安郡主没来见她,想来是身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又要接待傅年,只怕是她现在过去也不合适。
“是,”鸳鸯应了一声,“对了姑娘,王家那位十三公子,跟着小侯爷一道进府了。”
权柔听得这话,倒也顾不上虚弱不虚弱了,立马坐直了身子,“王家十三公子?”
这不是汇安郡主要查的人嘛?按道理来说,他既然都为了躲避人家追查住到花楼去了,又怎么会主动跟着江忱上门来呢?
权柔百思不得其解。
鸳鸯却一副惊讶的样子,“姑娘竟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