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吗?”权柔已经能坐起来了,槐枝正小心地喂着她喝温水。
芍药快步走上前来,面色依旧白着,但是整个人已经镇定了不少,“奴婢把姑娘的话都说了,白二公子也没多问。”
白悦那么心高气傲一个人,当然不会拉下面子多问了。今日他能出手帮忙,大概还是觉得愧对自己吧。
其实不过是一桩没谈成的婚事而已,白家把东西折合成银子送回来以后,她倒是没那么气了。大不了就当成她没谈成的一笔生意呗。
可是想是这么想着的,当她站在白悦面前的时候,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由着槐枝喂了自己两口温水,权柔才摆手让她退开。
芍药立马上前把她扶起来,祈风正了她身后的靠枕,权柔借着它才坐直了身子。
“姑娘的心悸是自小来的吗?”水镜先生在一边写方子。
这几日他是一直住在权府的,先前才说请先生,祈风便直接回去请了他来。
“幼时受过惊,后来便留下了这个毛病,”权柔自己的脸色也挂着苍白,傅年先前的举动简直是在拿她的命开玩笑!
水镜先生笔端微顿,不过一会儿又接着往下写。
“既是旧疾,只能用方子滋养。”他把一张纸交到祈风身上,“抓来以后,一日一副给你家姑娘煎了,配合温水服下就是。”
槐枝不敢耽搁,接过方子便跑着出去抓药。芍药出去吩咐灶上的端热水来。
水镜先生已经收拾好了药箱,自己起身告辞,权柔让祈风送他出去。
“姑娘,我从今日开始,便要离开权府了。”他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间转过身来,恭恭敬敬朝着权柔行了一礼。
从他到了权府开始,还是第一次这么恭敬的对权柔。
权柔对这突然的别离还有些难以接受,“先生要去哪儿?”
水镜先生笑了笑,“天地之大,自有水镜的去处。我本也是受人所托,才在姑娘身边呆了这许久。如今机缘已到,水镜自当告辞。”
这还是权柔第一次看见他笑。
然而却感受不到什么开心的意思。
她伸手,让祈风扶着自己站起来,恭恭敬敬对着水镜先生行了礼,“这一拜,谢先生当初救命之恩,”说着,又行了一礼,“这一拜,请先生替我谢过那位不知名的人,不论是何缘故,他帮我一次,便是我的恩人,”
接着,又是第三拜,“这一拜,是权柔多谢先生提点,此去经年,不知何日再能相见,望先生保重。”
水镜先生收了笑意,“姑娘也要保重。”
……………
送走了水镜先生以后,权柔坐在榻上良久,直到外边有人来禀报,说小侯爷来了,她才让人搬了屏风过来。
江忱一进来,便是一座八宝屏风对着他。
他在屏风之外的太师椅上坐下,“你没事吧?傅年那个人从来都这样,我先前不知道楼上是你,我要是知道就不跟他讲那么多了,不然他也不会……”
江小侯爷平日虽然浪荡了些,但是他也只在赌坊和酒楼浪荡,像傅年那种一冲动就把女孩子抱起来的做法,江小侯爷是很唾弃的!
他刚才在楼下和傅年互相讽刺了半天,家里头就来人了,说是汇安郡主请傅二公子去府中说话。
傅年可以不给江忱面子,但是却不能不给汇安郡主面子。更何况,他这次可是打着给靖安侯祝寿的旗号来的。
傅年和他两个护卫大摇大摆的走了,江小侯爷这才想起来楼上还有个被傅年吓到的权柔。
要是放在前两日,他可能会觉得权柔活该,可是今天的事情,江小侯爷也知道是因为自己而起的。
傅年那厮眼睛那么毒,先前他往权柔这边一看,肯定就让他觉察了他们两个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