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真乃仁义君子也。”王彊不动声色地拍刘景马屁道。
刘景又补充道“另外再额外送一副空棺,上刻蔡瑁之名,算是回报之前木盒之辱。”
战前蔡瑁送木盒之举,刘景虽未像刘宗那般恨其入骨,必欲杀之而后快,可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介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好恶心一下蔡瑁。
“诺。”王彊肃拜应道。“小人定会将空棺交于蔡瑁之手。”
就在两人谈论到蔡瑁时,恍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蔡瑁借助湘水大溢,山洪暴发,仅一日便航行了百余里,顺利逃至衡山乡。
湘水上游的酃县惨遭洪水吞没,下游的衡山乡亦无幸免。
横山乡乡民之前大半都被刘景迁走了,没走的也躲入山谷之中,幸运的躲过了一劫。
不过蒯祺率领的营兵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因为驻扎的营地地势不高,直接被洪水冲垮,所幸人员伤亡不大,蔡瑁抵达时,蒯祺正率领士卒在山谷重新扎营。
发现蔡瑁等数十战船到来,蒯祺初时还以为是按惯例来巡逻的,并未太过在意。
自从前些时候荆州军辎重船队遭到荆蛮的袭击,驻扎在衡山乡的驻军轻敌追击,反被荆蛮伏击,死伤过半,不仅蒯祺被派到衡山乡接手烂摊子,蔡瑁亦屡屡派遣战舰来衡山乡巡逻。
但当蒯祺看到狼狈不堪的蔡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意识到荆州军必是发生了大事。先前营地被洪水淹没,他亦不免为酃县的荆州大军感到忧心,然而他认为己方水军船舰众多,就算营地遭到洪水袭击,也能及时脱险,莫非,事情并不如他所想?
蒯祺强自镇定,口中连珠发问道“军师为何来此?又为何如此惶急?发生了什么事?”
蔡瑁腹稿打了一整天,可是面对蒯祺的提问,他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蒯祺见蔡瑁踌躇不言,心中更急,再度问道“军师为何不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蔡瑁深深叹了一口气,声音无比低沉地回答道“我军先为山洪所害,后为景军所攻,水步军数万之众,能脱离险境的,仅你眼下看到的这几十条兵船。”
蒯祺只觉大脑“嗡”的一声,登时傻在了当场,最坏的事情发生了,良久,蒯祺颤声问道“长史……不知我叔父何在?”
蔡瑁再度叹了一口气,说道“前时攻城作战不利,异度一时急切,失了方寸,竟不惜亲自冒险,于阵前督战,结果惨遭景军贼子偷袭,身负重伤,几乎丧命。昨夜洪水来势凶猛,以异度的伤势,恐怕不能保全。”
“我叔父受了重伤?”蒯祺怔怔地看着蔡瑁。衡山乡处于临湘与酃县之间,对荆州军极其重要,不容有一点闪失,蒯越怕他因自己的伤情而分心,是以并没有告诉他自己身受重伤的消息。
蒯祺少年丧父,是叔父蒯越将他抚养成人,并视若己出,得知叔父恐有丧命之危,蒯祺忧急之下,不禁留下了两行眼泪。
蔡瑁亦不免伤感,去年一战,他总族昆弟死亡五人,今年又死了数人,蔡氏一族年轻一代都快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