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此?”
“就是如此!”
“好吧,那姑且信你一次,不过夫君啊,你何必和张睿他们如此费力讨价还价,一道王命下,他们哪敢不从啊。”
赵斌听韩溪云这话笑着摆摆手道:“夫人啊,这天下的学问多种多样,有带兵打仗的能耐,有运筹帷幄的本事,有治政安民的策略;为人主者,掌中有制衡之术;为臣子者,学的是理政之术;为将帅者,练的是战阵厮杀之术;一个人穷其一生能精一道,通两道就算不易了。”
说到此赵斌脸上浮现出回忆之色,“我儿时跟随夫子读的是《春秋》《论语》,少时跟随周师和师父学的是马上步下、长拳短打,而这些年四处领兵征战,学的则都是军阵之术,每每回家偷闲,父亲大人又传我制衡之道。为夫我现在能将这几样摆弄清楚,已属不易,再同张睿、路金他们比治境之能,那你夫君我可是彻底忙不过来了。”
“况且这二人都是忠正耿直之辈,忠叔手下每日都有人盯着他们,那可真是一文钱都不贪,一心一意为百姓,为这西北三路谋划,那他们既然敢争那些钱,就证明他们觉得那些钱留着有更大的用处,有比精兵还重要的作用,我又何必去难为他们呢。”
一旁的韩溪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吧,似乎有些道理,但我怎么听出一股子偷懒的味道来?”
“啊?有吗?那夫人一定是会错意了,不知夫人来书房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没啥事,就是练兵场那边如今算是暂告一个段落,我这不是赶快回来看看你嘛。原本你不都是傍晚时分查看情报嘛,这些日子突然改成早晨查看处理,而且常常一个上午都不出书房,我担心可是附近出了什么事?但这话在外面又不好问,练兵之事一时又脱不开身,这不今日得闲了,就急忙来问问你这边出什么事了。”
赵斌闻言展颜一笑,“无事,无事,就是大哥被我那好孙子派出去剿匪了,我这边有些放心不下,因此每日多费些时间,盯着些江州那边的情报。”
“就那个李成?一个流寇罢了,还用你那么费心啊?”
“夫人,这回你可看错了,这次要不是大哥领兵,生擒了李成,再加上金伯在侧,好好折磨了这家伙一顿,另外那些江南世家算计了他一把,害的他生生气死堂上,不然他的能耐坐镇一路可是一点不差啊!”
“此人竟然还有如此本事?”
赵斌微微点点头,“只高不低”,不过赵斌也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而是拿起一旁的龙雀大环道:“不说那李成了,夫人,来来来,你看看这龙雀大环刀,你看看这篆文!”
韩溪云见此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去去去,自打这刀来了,你都给我看几回了,知道你喜欢了。”
夫妻二人笑闹两句后,韩溪云就转身回了后宅,独留下赵斌一人坐在书房之中,赵斌拿着抽出龙雀大环,举在眼前仔细打量刀身上的铭文,可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李成这人来。
前世征李成时,岳飞还只是通泰镇抚使,而那一次的主帅则是张俊,被任命为江淮招讨使的张俊,领着王躞所统神武前军、陈思恭所统神武后军还有当时的通泰镇抚使岳飞,对上了李成等人。
好一场大战从前一年的十二月,一直打到次年的五月,期间除了岳飞二百骑诱敌,以及坑杀八千降卒外,并无太多光彩之处的地方,当然最后这位李将军也没能被张俊生擒,反倒是渡江跑到了伪齐的地盘,最后更是在大金做过一任河南尹,被任命为真定尹,封济国公,一直活到了六十九岁。
想着这些,赵斌一时间也是感慨非常,如今刘豫早死,自己大军雄踞西北,伪齐的踪影是半分也看不见,而归降金国诸将中,最为勇猛强悍的李成此时也死在江州城中,岳飞的官职更非前世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