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直接打落试卷,不予录取罢了,现在且由得他,眼不见心净。”
想到这里,曾黎就转过头去,不再看苏辰答卷。
裴子文也是摇了摇头,心想莫非被自己那位同窗骗了,不至于啊,如果真的胸无点墨,他怎么过的县试、府试?
不对,或许他是靠着银两开路,买通了检查学吏,带了小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惨了,先前我还帮他说过话,不知会不会让大宗师记恨于心?降低我的考评。
想到这里,裴子文不由得后悔起来,只觉那白花花的银子拿起来着实有些烫手。
三位主考心思纷乱,渐渐的就把那个号间里的书生抛在了脑后,饶有兴致的小声谈论起来。
多数是曾黎提起话题,问一问金华地界有哪些名气大一些的考生。
身为主考官,虽然可以一言堂,事实上也不能真的不顾副主考的意见。
先行问出来,也是做到心中有数。
遇到差不多的文章,被知府和府学正曾经提过的名字就会占上一些胜算。
也不能小看这么一点点区别。
能不能录取,是第三名还是第五名,端看这名气大小。
不涉及到原则问题,曾文远公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他决定小小的卖点面子给两位同僚。
“咦!”
正闲聊间,曾黎就见到一个白影映入眼帘。
他惊诧转头望去,就见到那位先前写字如练武般的书生已经走近前来,手中捧着试卷。
“这是自知为难,早早的放弃了吗?”
曾黎漠然想道,没有说话。
却不料那书生走前两步行了一礼,就把试卷递了上台,开口道:“学生已答完考题,请几位大人斧正。”
“答完了?”曾黎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了看天色。
阳光刚刚爬过窗棂,开考才只有一个时辰,有这么快吗?
苏辰笑着点了点头。
他倒是知道一些规矩,最前面交卷的考生,主考官会当面评卷,多少勉励几句,如果合格,更会当场录取,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鼓励那些文思敏捷的才子。
曾黎似笑非笑的接过考卷,微微摊平,就准备放在一边。
他压根就不准备细看,更不打算面试提点,只是厌烦的说道:“可以了,你出……”
一个出去的“出”字刚刚跳出来,他就呼吸一窒,再也说不下去了。
眼睛瞪得滚圆,盯着试卷,全身发抖。
非但如此,旁边坐着的聂知府和裴子文两人还奇怪的发现,这位大宗师此时面色阵红阵白。
时而迷醉如饮琼浆,时而咬牙切齿,怒从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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