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六,九郡国诸士族,一一知会,尤其是东平、济北、泰山等郡,幕府还是念着他们的,勿要多想。”
“诺。”众人先看了看裴妃,见她没有反对,便应下了。
同时,很多人直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张的情绪油然而生。
匈奴人手里的刀枪,是真的能对他们、对豫兖百姓造成巨大伤害的啊。
众人散去之后,裴妃也没和儿子多说话,径直去了后院卧房之中,一时间吐了个稀里哗啦,同时泪眼朦胧,心中稍稍起了股幽怨。
再坚强的女人,这个时候也是脆弱的,需要男人陪在身边。
南阳王妃刘氏轻叹了口气,走过来搂住了裴妃,道:“要不要派信使去洛阳?看看能不能联络上陈公。”
裴妃眼泪扑簌簌落下。
刘氏被她带动,亦陪着掉了几滴眼泪。
都是苦命的女人,都被那个混蛋弄大了肚子,偏偏他还不在身边。
哭了片刻后,裴妃轻轻起身,拿丝绢擦干了眼泪,双手下意识轻抚小腹,用恢复平静的语气说道:“值此之际,还是别让他分心了。我方才想了想,弄不好,这一次匈奴是奔着他来的。他大意了。这些事,曹馥自会想办法通传。”
“等忙完这一阵,你还是去许昌避一避吧,我照顾你。”刘氏说道。
裴妃轻轻摇了摇头,道:“其他人都可以走,我和嗣王不能走,一走,恐人心动荡,局面又要横生波折。河南是他的基业,若被糟蹋了,他……”
“他有什么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刘氏突然之间就有些生气,只见她红着眼睛,用万分不解的眼神看着裴妃,道:“你都这样了,还念着他,他能给伱什么?”
裴妃轻轻摇了摇头,将刘氏搂入怀中。
刘氏挣扎片刻,难过地哭了出来。
南阳王被匈奴抓了,生死不知。
她堂堂一个王妃,关中主母,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伤心是难免的。
九月十九日,信使抵达许昌。
正在新宅中颐养天年的曹馥听后,立刻起身。
他的第一道命令是征集府兵。
所有能上阵的府兵,悉数集合,一个不许留。若有府兵子弟,年堪上阵者,同样征发,速来许昌。
第二道命令是发给李重和陈有根的,着其立刻前来议事,不得有误。
突然之间,一切开始了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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