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的波光。
片刻后,他举起酒盏,“有延亲王等国之栋梁在,当能保住吾等家园无忧。”
宿老摇了摇头,“如今本朝内忧外患,不一而足,王爷倒是一心想要励精图治,但却受到各种掣肘,甚至还多次出现性命之忧。
所以说,必须要以最快速度解决掉惑乱京师的贼党,然后才能专心腾出手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外患兵锋。”
虚胤再饮一杯美酒,却依然不言不语。
就在此时,位于主座的延亲王慢慢说道,“本朝自太祖开国以来,虽然册立教门,且以玄武为尊,但自从玄武道初代道主仙逝后,太宗陛下一直未曾下旨,大周国师之位就此空悬数个甲子……”
虚胤夹菜的手陡然一顿,随即换了一个方向,从原本想吃的青菜换成了一片鹿肉。
延亲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某思虑许久,认为本朝还是要遵从太祖定下的成法,再定大周国师之位,再次统领整个教门。
而在本人眼中,齐道主修为境界高深,若为本朝第二任国师自是实至名归。”
说到这里,延亲王放慢语速,大有深意道,“虚胤道长身为玄武殿殿主,也是齐道主最为信任之人,那么在齐道主之后,本朝的第三任国师,估计便要非虚胤殿主莫属。”
虚胤平心静气,向上拱手一礼,“王爷此言差矣,道主他老人家春秋鼎盛,我只要能长久随侍于道主身侧,就已经很满足了,绝无其他任何想法。”
延亲王微微一笑,“我自是知晓虚胤殿主的意思,不过道主他老人家喜静不喜动,一意寻求武道至境,怕是对诸般俗世杂务更加嫌弃厌烦。
所以若本王真的能再立大周国师,届时先生身为玄武殿殿主,齐道主在山门内器重信任的小师弟,肩头上的担子怕是还要变得更重许多。”
虚胤沉默许久,端起刚刚续满的酒盏,“王爷的意思,我回去后当会和道主详谈。”
“那本王就先谢过虚胤殿主了。”
延亲王哈哈一笑,“来,让我们再饮一杯。”
虚胤将酒盏送到嘴边,却毫无征兆顿在那里不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对面桌上的宿老缓缓转头,朝着宴客厅门外看去。
咕咚!
便在此刻,清晰吞咽声从门外传来。
甚至还夹杂着牙齿磨碎骨棒的脆响,仿佛有一头凶兽就在厅外长廊吮血磨牙。
一直在轻手轻脚斟酒布菜,充当仆役的阮副将猛地一个激灵,含背弓腰陪笑道,“王爷恕罪,小的这就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外面偷吃,竟敢搅扰王爷的兴致。”
延亲王眉头皱起,微不可查点了点头。
在宿老和虚胤等人目不转瞬的注视下,阮副将快步来到宴客厅门前。
背对着里面的一众大人物,他已然是满脸怒容,吱呀一声打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走廊房檐上的灯笼,照亮了周围的一方地面。
“要让我知道是哪个蠢材借着上菜的机会偷吃,老子便要将他剥皮抽骨,拿油锅炸了再炖,炖完再蒸!”
阮副将心中发狠,一步踏出门外。
下一刻,又是吱呀一声轻响。
宴会厅的门无风自动,悄然关闭。
虚胤放下了手中酒盏,望向外面的目光无喜无悲,还隐隐带着一丝好奇。
宿老面色转冷,浑浊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
白衣剑客已然握住了剑柄。
咔嚓!
就在此时,又是一声脆响。
倏然间变得寂静的宴客厅内,大口吞咽声异常明显。
仿佛真有一头猛兽隐藏在黑暗之中,将刚刚踏出门外的阮副将嚼碎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