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厚卿被自己的下人从章秋谷的饭局上给叫了回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抬头一看,只见张书玉端坐在床上,怒容满面,同侍女阿宝姐在那里咬着耳朵说话。见刘厚卿跨进房门,侍女便含笑向张书玉道:“先生不要着急了,刘大少回来了。有啥事你们一起商量商量,料想刘大少也总能想点法子的。”
刘厚卿见张书玉面有怒容,已经很是吃惊,又听见阿宝姐这么说,虽然摸不着头脑,却也知道事情不妙,心里就是一沉,又不好退出去,只得进房间坐下。
正要开口,只听张书玉迎头问道:“刘大少,你可真是好样的!我就是有啥不对的地方,或者没伺候好你,让你不满意,你直接和我说就是,你倒好,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直接跳槽了,还是跳到洪笑梅那里。我不仅见不到你的人影子,还要被闲言碎语的糟蹋,把我说得那般不堪,就因为你,害得我这个月的收入直线下降,连上门的客人都暴跌。你倒是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可曾对不住你吗?让你这么糟践我,你真真是逼得我走投无路,你好狠的心肠。如今我也没法子,反正也是没活路了,索性就与你刘大少好好说道说道,好歹我们相交一场,拜托你刘大少,把这个月的损失补偿给我吧,账目也是很清楚的,就把我这月店面开销的账都平了就是,想来这对你刘大少也不是个事儿。”
刘厚卿听到她要自己补偿什么损失,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急得是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定了定心神,勉强向张书玉道:“你这话从哪里说起?非但我没有对别人说过你什么,并且对你也没有什么怠慢的地方,不过应酬场面多带了一个局,这就算是跳槽了么?女闾可以与多人合作,而客人也不见得就只与一个女闾合作,怎么你店面的帐要我替你支付?我在你那摆饭局,也不过三四台而已,也都结清了的,怎么就要我替你的整个店面买单?”
张书玉听了只是冷笑一声,向阿宝姐道:“你看看,这才刚说几句,他就一推六二五!”又从床上下来,步步紧逼向刘厚卿道:“刘大少,你不要装傻充愣的,我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从来不打诳语的,而且你也要替我想想,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的客人,可是自从与你做了生意,我的月账非但没有什么增长,反而遭到姐妹们的嘲笑,让我不仅是在姐妹面前没面子,就连在客人面前都没面子!”
刘厚卿被她逼得站起身来,步步后退,竟然是抵到了墙上;又见张书玉声色俱厉,知道她是不肯善罢甘休了,只急得油浇火燎,腹热肠慌:“这是什么话!无缘无故的来找我麻烦,你们诚心的吧?我又没有用你的钱,没有欠你的帐,你爱咋样便咋样吧。”
张书玉冷笑道:“上海滩的有钱人多如牛毛,我干嘛不找别人偏偏找你刘大少?你好好想想,你干的那些好事,你对得起我吗?”
刘厚卿听她说得莫名其妙的,更加摸不着头脑,只是干着急,口中嚷道:“我倒底说了什么,你也要说个明白,不要吞吞吐吐,弄得人糊里糊涂。你到底要怎样,直截了当的说,别拐弯抹角的兜圈子!”
张书玉道:“你自己对别人说了什么,你自己明白,还要我说吗?那么不堪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学。我现在从头牌掉下来,生意也没法做了。这些损失,算起来我也承担不起。侍女伙计的月钱,加起来总的有一千几百块,各处欠的饭局钱,有二千多,还有一些其他的费用,加起来一共有五千多,就算五千洋钱吧。刘大少,就是因为你,让我的客人量暴跌,头牌的号召力下降,所带来的后续影响可不仅仅是五千块就能补偿的,所谓建大厦不易,毁之只需一瞬。我要重回一线头牌,需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这些后续的成本都没和你算呢!”一付我只要你那点钱,你捡了天大便宜的施舍相。
刘厚卿听她的一番算计,心中就没有了主意,虽然明知道张书玉有心敲他的竹杠,然而张书玉既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