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渠说完,才后知后觉的说错了。
说惯了
呸,什么汉人?现在还没有汉朝!
此刻,整个大殿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赵灵渠觉得有把锃亮的大刀挂在她的头上,随时都会劈下来。
她心中自我嫌弃的同时,小身板也开始猛地不住地颤抖起来。
小嬴政在上首,目光不落痕迹的扫了一圈下首的人,母亲在明显的害怕,其他人心思各有各的深。
小孩眸光半眯,最终看向曾祖父,奶气稚嫩的好奇道:“娘,你说的汉人指的是我们秦人?这是什么新鲜称呼?”
他目光澄澈,似乎真的只是好奇。
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强行帮着解围。
秦王没阻止,他们自然也不会去怵这个。
赵灵渠双手举过头顶,硬着头皮开口:“《诗》曰:‘滔滔江汉,南国之纪。’其应上昭于天。又曰:惟天有汉。’我秦朝如此强大,日后也定会永垂千秋,如同天上银行般。遂,奴家刚才鲁莽了。”
总体解释,她就是太激动,口不择言。
秦王没说话,赵灵渠后脊瞬间发冷。
她满脑子都在想,如果秦王糊弄不住,又该如何?
忽的,就听上首的君王沉声,语气不明的问道:“莽撞?却也说明了你心中所想。”
赵灵渠跪在地上的身姿更加低了,压在她身上的是一种无形的、不怒自发的压迫感!
瘦弱的蒲柳身,让人很容易生出怜惜。
嬴稷头一次看到如此胆小的赵灵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聪慧绝代的赵监造居然还有这样害怕的时候。”
赵灵渠听他笑了,就知道自己没危险了,松了口气,鼻尖顿时有些发酸。
小嬴政也紧跟着开口:“曾祖父,我娘一向胆小,你还是让他起来吧。”
嬴稷自然要给曾孙子这个面子,挥手,“起来吧,几国的质子在偏殿,你带着阿政去接待。”
这样的任务,一般是给秦国未来的王太子安排的。
“诺。”
赵灵渠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腿脚发虚的站起来。
安国君目光沉了沉,看着赵灵渠母子离开的身影,目光多了几分异样,放在两侧的手骤然收紧。
嬴稷猛咳了几声,安国君的目光收回,“对匈奴,柱儿,你可还有其他的想法?”
安国君下意识看了眼白起,“儿臣认为”
殿内在这一刻开始,又是另一个诡谲莫测的画面
赵灵渠出了殿门,双腿没脾气的摊在地上,还是身侧的大监和小嬴政眼疾手快的扶着,走到旁边坐下。
小嬴政黑脸,看着抱着他更像孩子的母亲,嘴角抽搐的将脑袋扭在一旁,嘴上没说什么,小手举起安慰的轻拍她的后背。
大监好奇,关切的问道:“哎呀,不就是进去一下吗?怎么就?监造,要不老奴给你找个宫医瞧瞧。”
赵灵渠脑袋没抬,素手下意识捏紧衣袖,语气尽量保持如常,“没,就是,就是,就是没什么大碍,多谢大监关心,我就想和阿政在这里待会。”
大监是个聪明人,伴君侧,经常收到这样的‘打击’。
他也没追问,“老奴突然想起来,应该去偏殿看看那些质子。”
大监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左右没了人,小嬴政语气不明的问道:“不过是区区问话,不必害怕。”
一句安慰话,被这个小孩说的一点温柔都没有不说,还十分硬气。
赵灵渠没说话,动作也没变。
道理她都懂,只是,多年的习惯是不好改的,最主要的是,嬴稷从来没对她露出那样的压力。
如今六国混乱,本来想着国富民强,帮助嬴政早日完成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