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让人头大。”
“何止是让人头大,我开始整夜睡不着,一个礼拜有两三个小时能闭上眼睛就不错了。执笔你他妈能明白吗?你不会明白的。这可是我曾经的梦,我的梦啊!我的梦就这样,被揉碎的一塌糊涂,扔在地上,我为之所努力的一切都是狗屎。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电影厂解释。它们之前给我推荐过别的制作公司,但是我拒绝了。我他妈怎么那么傻,我到底为什么拒绝!”
“对你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我由心地说道。
“抱歉,抱歉,抱歉没有用啊。我的人生毁了,所以现在来地狱中也好,至少不用解决那一堆烂摊子。谁愿意解决谁解决吧,反正我不想操心了。”
詹妮弗又从药瓶中摸出了几颗白色药片,就着她嫌弃的常温水灌入身体中。
“其实你知道吗,执笔。我现在想想,我就是太急于求成了。”
“怎么说?”
“三部曲,这么宏大的故事,我一个只拍过短片的导演,怎么可能一下子能控制得住?”
“也不一定不可以……这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我现在觉得我他妈的为什么那么急着要一口气搞出三部曲来?”
“对呀,为什么呢?”
“在那之前,我做了十多年的演员,虽然也有自己主演的电视剧,但我不满意,我想要有更高的追求。所以我选择开始做电影,重新学起编剧和导演的技能知识,难道是这一步走错了吗?”
“在我看来,没有错。你追求你想要做的事情,挺好的。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你觉得一下子搞出三部曲这件事情很急?”
“因为这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啊!几乎完全没有可能!没有任何一个白人男性导演的处女作完成过这件事情,更何况我这个拉丁裔女导演呢?但是我又有很大的野心,我就是想要做些不一样的,做些别人没做过的事情。我太希望成为那个‘第一人’了。”
“成为‘第一人’能怎么样呢?”
“我希望能成为拉丁裔社群的骄傲……我们有很多值得骄傲的前辈们,我希望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那现在呢?”
“也许是命运不允许我那么做吧……也许我做好自己的小演员就可以了,何必去追求那么多的事情。如果不那么折腾,我现在可能还活着,主演另一部家庭肥皂剧。虽然不满足,但也许至少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詹妮弗,我来稍微帮你理一下逻辑,可以吗?”
“说吧说吧,你听起来真像我的心理医生。”
“反推来说,你的死亡是由于药物摄入过量导致的。药物摄入过量应该是由某种精神状况导致的。大量的电影工作加重了你原本就有的这种精神不稳定性,让你摄入了更多的药物来控制自己。由此来看,问题出在你想依靠加大药物的摄入来抑制某种不稳定的精神状况,从而达到继续工作,完成你野心的目的。
好,那么首先你不能把所发生的一切都推卸给命运,这是一种典型的受害者思维。在受害者思维中,当事人总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是外界在伤害自己,阻止自己走向成功。”
詹妮弗打断了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心理医生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别把自己当作受害者,所有杀不死我的都让我变得更强大,bhbhbh。但你看我现在死了啊,我不强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应该比生前更强大了,因为你真的再也死不掉了。”
詹妮弗笑了出来:“这是个很好笑的笑话。”
“你觉得你从你生前的这些事情中学到了什么呢?”
“我到底在追求啥呢?我本来的生活挺美好的,活活把自己玩死的。”
“你说你在追求成为‘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