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一说:“蛊毒就是蛊虫之毒。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做了,但是前些年在南面一些地方,几乎家家养蛊。据我所知的方法是,每年于五月五日这一天,养蛊的人聚集一百种虫,大者如蛇,小者如虱,将它们放在一个容器里,使它们自相吞食,最后只剰一虫,这个最后剩下的就是‘蛊王’,要将它好好的喂养。如果是蛇则称‘蛇蛊’,如果是虱则称‘虱蛊’,用它们来杀人,从不曾听说失手的,而且使用这种方法的人危险极低,因为这些蛊是借饮食的机会进入被蛊者的腹内,等待时机到来,蛊王开始发作,会嚼食五脏,令中蛊者七窍流血而死,且无药可救。很多人用下蛊来窃取别人的财产,也有人用来给自己的情人下蛊的,若对方辜负了自己,就会让蛊发作,或者干脆直言相告,让对方从此离不开自己。”
“不过据说被人下蛊之后,三年内不被使蛊的,一定要想办法将蛊从被下蛊的人体内摄出,如有需要,就重新再下蛊,否则毒蛊就会反噬谋害蛊主。”
赵旭有点明白苗小一为什么害怕药箱里的蝎子蚂蚁了,感情她的体内就被人下了蛊毒,所以她见到了虫子就会打心眼里害怕。赵旭心说这真是无心插柳:“你师父承远师太在哪里清修?这个独孤延寿又要去哪里见他?”
苗小一:“我师父那会在洛阳邙山的白云庵,之后我到了西岳的飞云观,独孤延寿要见我的时候他就会来,我却是不知道从哪找到他。”
赵旭问:“也就是说,你和今天其他的三个并不认识,也从来没有联络?”
苗小一摇头说:“没有,我一直以为今天的刺客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想到还有三个人,但是那个和尚说的什么薛公,我一点都不知道。”
苗小一是被人下了蛊才被迫行刺杨广的,但是恐怕也是因为看出来杨广对他自己挑选人组建的四道场人员毫无防备的原因才敢于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对杨广痛下杀手。要不然,那就是杨广身边还有独孤延寿的人,专门刺探杨广的各种喜好,有恃无恐,有的放矢。
赵旭又问了几句,苗小一再也回答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赵旭吩咐看守好生看待苗小一,不得再动刑凌辱,而后出门走了。
这会已经夜深,赵旭仍旧到杨广那里去复命,果然那幢楼依旧的灯火通明,远远的赵旭还听到有丝竹唱歌的声音,心说杨广总不会是在等自己?过去之后,内侍对赵旭说,陛下吩咐过,千牛左右如果来了,就直接上去。
杨广果真是在等自己。赵旭上了二楼,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些错愕,在一片灯火辉煌之中,杨广自然是在的,他斜斜的躺在那里,好几个未着寸缕的美艳女子将他围裹着,因此也看不清楚杨广身上到底有没有穿衣服,但是裴矩居然也在,而且只是象征性的披了一件薄如蝉纱的袍子,腰间系着一根淡绿色的带子,堪堪的将身上关键的几个部分遮挡了一下,其实仔细点还有些若隐若现,这会站在几个宫女的中间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跳舞,还是在转圈,或者是和宫女嬉戏追闹。另一边,有十几个女子拿着各式乐器在吹拉弹奏,场面真是不可谓不热闹,不可谓不香艳。
这种场景简直让赵旭吃惊不已,杨广怎么会这样?裴矩这是在做什么?
赵旭愣在那里——他觉得自己这会也应该以一个乡下山野间没见过世面的男子猛然看到了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物一样感到惊奇、惶惑,乃至于不知所措,于是他呆立了有那么一会,脸上保持着目瞪口呆,心里冷静下来,想杨广啊杨广,身为一国之君,就凭你今晚这样,你大隋不二世而亡,都对不起你自己的奢华与放浪!何况,今天傍晚的时候,杨广才遭受到了地震以及刺杀,要不是老子在场,你这会恐怕已经是奔赴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了。
赵旭慢慢的低下了头,他决定退下去,到一楼等着。孔老夫子说君子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