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在寝殿外伺候的内监识趣地躲开了。
无媒苟合,连太后都来斥责了,这对男女真是惊世骇俗,连小内监都不敢在外头听。
谁能想到,赵国最荒唐的一个皇帝和名声最臭的长公主,居然搞到了一起?
阿弥陀佛,原以为这锦绣长公主只是克夫而已,没想到……
福宁殿外的长廊,值守的内监叹了一口气,缩在廊柱下打起盹来。
赵承宗一夜无眠。
他习惯仰面躺在龙床上,床帐上头绣得格外精致华丽,在黑暗中只有星星点点金银线的反光,若是眯着眼睛看,就像夜空的星星。
他眯着眯着眼,不自觉就能睡着了。
可今夜他越看越心烦,忍不住侧过身去对着北面墙的书架,密室就在那后头,赵花锦和赵威行也在那后头。
此刻赵威行应该还没醒,赵花锦多半缩在床边的椅子上,也不知她睡着没有?
一墙之隔,想到婀娜美貌的少女此刻应已解了发髻,卸下钗环,兴许还松了衣带……
那是何等曼妙景致。
他想得口干舌燥,越想越精神。
待要进密室瞧瞧她睡了没有,既怕动静大了引得外头的宫人注意,又怕赵花锦嫌他不务正业。
他答应赵花锦,此后日日要上朝的。
赵承宗强迫自己把思绪放到明日早朝上,他许久没上朝了,心里有些不适应。
让城防军的将领卫城明日到金殿上来,为的就是借李长陵之死好好清一清兵部的烂账。
和整个兵部的贪腐相比,李长陵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由他之死,兵部必定瓦解崩塌。
他细细思量着,而此刻密室中的赵花锦也在想这个问题。
李长陵死了,赵承宗胡搅蛮缠把太后的思绪都集中到自己和赵承宗的私情上,或许太后今夜能被蒙蔽过去,但明日呢?
过了这夜,明日太后绝不会任由赵承宗在金殿上拉扯李长陵的党羽,那等于动了太后的根基。
明日早朝,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赵花锦叹了一口气,小心地将毛毯折好,只盖在赵威行腹部,不敢覆盖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
眼看春光将尽,天气热起来了,若这些伤口都闷着怕是要腐烂生蛆。
她躺回椅子上,双手枕在身后,细听深夜每一丝一毫的声音。
今夜无风无雨,明日必是艳阳天——
杀人的好天。
……
“姑娘,您醒啦?”
天尚未明,赵花锦从密室中溜出来,唯恐叫人瞧见。
好在皇帝寝殿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果蓝在外头守了一夜,赵花锦一惊,才想起昨夜她进宫后就没见着果蓝。
“你在这里守了一夜?是我忙乱了,没给你安排住处。”
果蓝摇摇头,身后的架子上不知哪里打来的一盆热水,她从里头拧了热帕子给赵花锦,轻声道“宫里好大规矩!说是贴身伺候主子的夜里得在这里守夜,不得回去睡觉呢,奴婢瞧外头廊下也睡着小内监。”
赵花锦想了想,宫里确实有这种规矩,不过是嫔妃侍寝的规矩。
看来昨夜太后来闹了一场,大家真当她和赵承宗厮混一处了。
赵花锦胡乱抹了一把脸,眼底有些青,知道的说她是照顾伤患没睡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赵承宗夜里笙歌不眠呢!
赵花锦对镜照了照,朝果蓝道“陛下呢?”
果蓝指了指重重帘幔里头,“陛下昨夜翻来覆去睡不好,吓得我大气不敢出。到四更天听着没动静了,这会儿且睡着呢!”
“那怎么行?”
赵花锦朝着帘幔里走,“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