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场士子中,唯有朱吉璐最为轻松,只是不时关注一下拧眉沉思的孙元正。
从玉晟三人也在苦苦思索,期待能够诞生奇迹,灵光一现想出绝妙佳作。
虽然,他们三人是靠着从孙元正那里‘借来’的诗词,才得以入场,但并不代表只是完全来凑热闹的。
人嘛,总是要有点梦想嘛,万一实现了呢。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名士子兴冲冲大叫,“我有了!我有了!”
引得人人侧目,并且愤怒而视。
“噤声!不得喧哗,莫要干扰他人思虑!”
秦幸中沉声喝止,再道,“若是想出来了,誊写之后呈上来,我等当场评定,并且为了以示公平,将交由唐婉姑娘吟诵,当然,若是你写的太烂,唐婉姑娘不愿意读,那可是可能的。”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发出一阵轻笑,心头欢喜又多了几分。
要知道,这最后胜出者肯定只有一人,绝大多数都得失望而归,但能得唐婉亲口吟诵自己所写诗词,那也是一项巨大的成就和收获。
这名士子将诗词写好后,递了上去,三个老头一一传看,并在上面评分。
当然,老头们肯定不会百分制,他们选用的是九品制,文人嘛,就是喜欢玩这些花活。
这是一首词,算不得好,也不是太烂,三人都给了个七品,然后将诗笺传进了帘幕后。
唐婉和嫣然都看了一眼,确实很一般,不过考虑到是第一首,唐婉还是决定诵读。
帘幕被撩开了,一抹窈窕的身影,轻捷而娴雅地踏入众人眼中。
浅黄色的裙裾,轻轻跳跃着,激起台下诸人心中阵阵涟漪。
并不像嫣然那般盛装打扮,素面朝天的唐婉,尽显天生丽质,如骄阳一般,穿透了所有人的心房。
这刺眼的美丽,让场中所有的灯火都显得暗淡无光。
也让一众士子在她面前自惭形秽,不敢多加直视,更别说生出半点邪念。
唐婉止步,亭亭而立,动作矫健利索,毫无拖泥带水之意,翻手将诗笺抖直,轻诵起来。
空谷黄鹂般的声音,清脆如
珠落玉盘,扣人心弦。
“小蕊一笑皆绿暗,
国色易落。
须藉横石架,
谁见巧笑楼上望。
一面王母为丹母,
嫣然一笑山有水。
照雪日炙,
凝笑传天下。
但晓侧近于此事。
日薄浅拜蛰虫鸟。”
这首蝶恋花刚开始读起的时候,作词的士子还洋洋自得。
但唐婉念完之后,仿佛这诗笺有毒一般,轻轻丢开,然后干脆利落的走回了帘幕。
士子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随后,他便听到旁人带着嘲讽一般的评论。
“这都什么东西啊,也敢拿来玷污唐姑娘的清音。”
“堆砌,完全是堆砌,枯燥而无味……”
“不知所云,空洞无物,只有一股酸腐之味。”
好吧,自来就是文人相轻,这些评论稍微有些过了。
平心而论,作诗作词其实很难,既要考虑格律平仄,还要兼顾遣词造句,更重要的是,意境!
限时命题作诗,那更是难上加难,许多名传千古的诗词,都是经过反复斟酌,推敲打磨的。
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七步成诗’,太白之才那也是稀世珍宝。
今日的命题之所以简单,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之所以还要命题,是防止有人用前作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