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差不多了,一群十四五岁的小娘子走上表演台,轻歌曼舞。
既然开始暖场了,来宾们也意识到正戏不远了,纷纷找着席位坐下。
靠近表演台的右侧,单独列开一块区域,摆着三个大案,三名宿老高坐于后,正在商业互吹。
“幸中兄,你这许久不出新作,两淮文坛失色不少啊。”
“会林兄过于抬举了,老朽何德何能啊,要说这淮扬士林的擎天之柱还是当属你与谏松老弟啊。”
“岂敢岂敢,你我都已苍老,这诗词文章还得靠后起之秀啊,你我也就领领路,为他们把把脉就是。”
“谏松贤弟言之有理啊,尤盼今日能发掘几位可教之才,也算为淮扬文运鞠躬尽瘁了,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嘛。”
“幸中兄,此诗倒是气象森然,格局颇广,这作诗之人可是出于你门下?”
“这个倒不清楚,门中是有几个还算成器的小辈,可能是吧……”
……
三人的对面,也算是一片贵宾区,皆是大腹便便,满身绫罗绸缎,这些都是扬州缙绅,而且尤其以盐商居多。
倒不是扬州没有仕宦高门,但诗礼传家之门多少有点顾忌,要风流也是悄咪咪的。
这些人对着台上的小娘子肆意的品头论足,说着露骨的玩笑。
其他更大一片的地方,就是今日的‘参赛者’了,一个个都做着雀屏中选的美梦。
孙元正随着朱吉璐走回场中,望着这些人,心中充满了不屑,脸上却谦和有礼。
但是等到他听闻众人口中,正在议论一首新诗时,脸上变得有些难看了。
“元正,你怎么了?若是身子不适,也万万要坚持住,为兄今日可全靠你了。”
朱吉璐以为孙元正见到人多,失了底气,生怕他打退堂鼓。
孙元正赶忙收摄心情,“没事没事,稍微有些恍惚,许是昨日未睡好。”
“那你可得振作起精神,拿出压箱底的本事!”
“放心放心,小弟怎能耽搁兄长的‘终身大事’呢,嘿嘿…”
从玉
晟三人已经占据了一个不错的席位,两人找过去,随即坐了下来。
“呀!嫣然仙子出来了!”
这声呼喊,迅即点燃了众人的心火,人群轰动起来,都将目光投向了表演台,然后又变得悄然起来。
只见灯火摇曳中,一袭轻盈的身姿袅袅婷婷而出,如风摆杨柳,如碧海升烟。
这旖旎的风景,让众人眼中再无其他,心房随着嫣然的步伐起伏着。
嫣然来到一架古琴之前,敛裾而坐,尽显婀娜,台下之人恨不得穿透那几层裙摆,窥见那纤直柔韧的玉腿。
玉手轻按弦面,嫣然一笑,让人魂魄随之飘摇。
纤纤软玉削春葱,行云般拂过琴弦,琴声潺潺流淌而出,悠悠扬扬,在场之人如饮甘露。
朱唇轻启,“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
这声音,如展翅的蝴蝶,灵动地扑闪着,带着顽皮,忽远忽近。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轻柔婉转的曲调,犹如一双小手,触摸着众人的心扉。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场中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似乎生怕唐突了这如梦般的意境。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
还是嫣然娉婷而起,向四周款款致礼,“嫣然感谢诸位的赏光,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