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谢翰林送到秘书省放下后,谢枋得也有感而发,“原本以为要丢官的,如今倒有些为难了,吾还是辞官算了。”
“老师,我看您也未必需要辞官,有官身办事总是方便些,稍后咱们筹划一番,公私两顾便是。”
林彻明白自己老师所想,因为他之前已经答应前往大学堂做山长了。
谢枋得想了想,林彻说得也有道理,便点头应下,“行吧,此事稍后再议,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到了来悦居之后,谢枋得舒舒服服的沐浴了一番,换上林彻为他添置的新衣,一洗晦气,散发出一股豪迈的气质。
趁着还有点时间,他便和自己的弟弟谢正得聊起了家中之事,赶巧绾绾置办好了礼物,回来了客栈小院。
林彻开着玩笑,“师姐,这是我老师,也算是你的老师吧,快来拜见。”
绾绾明知道林彻耍宝,但是在长辈面前却不好发作,只能睁着丹凤眼嗔怪的瞪了林彻一眼,然后仪态端庄的向谢枋得行礼,“妾身江初然,拜见先生。”
“还有一位呢,这是四叔。”
林彻这作态,完全是带小媳妇见长辈亲戚似的。
绾绾心中又气又恼,却依然不敢失礼,“妾身拜见四叔。”
“免礼,免礼……”
谢正得还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呢,突然被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大礼拜见,不免有些手足无措,脸上竟然还浮现着一丝羞涩。
还好谢枋得开口缓解了他的尴尬,“彻哥儿?这姑娘是?”
“绾绾师姐的父亲是张师公的徒弟。”林彻一句话简明扼要的解释了关系。
谢枋得明白过来,心中不用对林彻的作态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小媳妇呢,不过关系到姑娘家的名节,他自然不会说出这话,“江姑娘多礼了,劣徒顽皮,你莫将他玩笑话当真。”
谢枋得的意思是林彻给绾绾强行派发长辈,怕绾绾心中介意。
不过绾绾反而开口道,“先生,妾身可不是因为林彻的话才如此
的,妾身敬重您的为人,您蔑视权贵,嫉恶如仇,怒批奸臣,能叫您一声先生倒是小女子的福分了。”
“哈哈,吾愧不敢当啊,不过你要随着彻哥儿喊也由你,辈分总不会错。”
谢枋得如今心胸更加开阔,也难得开起了玩笑。
什么叫随着林彻喊?绾绾面纱下的脸庞一下子红了起来,又狠狠的瞪了林彻一眼。
林彻耸耸肩,意思就关我啥事?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动身吧,拜见恩师不好失礼。”
小坐了一会,谢枋得身上的水汽也散完了,清爽起来,便带着林彻出发了。
王应麟其实也是个官二代,他父亲曾经官至吏部郎中,所以家境也颇为不错,便在朝天门内的长庆坊买了宅子。
这临安城中的朝天门可以看做是一个分界线,这朝天门往南都是朝廷中枢所在,因此住的也大多数是官宦人家,这里可不单单是有钱能就置办屋宅的。
还好来悦居离着朝天门也不远,马车走了两刻钟不到,便来到了王应麟府上。
王家的管事早早便在这里候着了,他自然认识谢枋得,此刻见到不由有些惊喜,“谢架阁您平安出来了?那真是大喜啊,这些日子官人一直念叨着您呢,来来来,快请进,看到您来了官人一定更高兴了。”
果然,进到花厅中,不但有王应麟,另外文天祥也在,看到谢枋得都是一脸惊喜。
一番寒暄问候,谢枋得感叹道,“有劳恩师记挂,也要多谢履善和君实一直为吾奔走,对了,君实怎么不在?”